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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迷信而已。”陆辰风阐述完内心的想法,转而问,“林老板的看法呢?”
林潮生的回答却在陆辰风的意料之外:“我只是觉得,一切能够慰藉心灵的事物,都值得相信。”
压下的手腕停顿一瞬,陆辰风没敢让自己太分心,但林潮生的答案确实在他心上过了一遍,以至于司机口中的那种“美好”,他迟了这么久才终于有所感悟。
“差不多了。”陆辰风撂下画笔,把小花盆拿给林潮生,“画得不好,你多包容。”
林潮生满意地接过来,说:“是你太谦虚了。”
陆辰风掸掸袖口上的灰尘:“不嫌弃就好。”
黄昏渐晚,夜色更替,踩着夕阳的尾巴,两人一同往客栈走去。街子上仅剩几户商家,安静的氛围不时传来孩童们的嬉闹声,林潮生掌中托着小花盆,左晃右晃的,正在物理烘干表面的颜料。
陆辰风抿着笑,故意逗他:“累不累?我帮你举会儿吧。”
“不用。”林潮生的眼睛跟着花盆上的图案移动,“我不累。”
晚饭过后林潮生便回房了,陆辰风已然清楚他的生活作息,没再打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行李箱摊放在地面,他绕过立柜走向阳台,将昨天手洗的衣服叠好装箱。
白天睡多了,这一晚恐怕没什么困意,陆辰风习惯在飞机上补觉,于是决定去前厅消磨时间。
简伊为他留一盏书架顶端的吊灯,示意陆辰风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叫他。陆辰风谢过简伊为自己泡制的青桔茶,轻声道了句“晚安”。
翻开画本,陆辰风审视着自己的设计,呈现在纸张上的是一条红蓝宝石项链。足够惊艳,足够贵气,足够一眼难忘,可除了大同小异的奢华感,陆辰风找不出这件作品的精彩点在哪里。
换言之,就是少了自己独特的东西。
一旦陷入深度思考,很难短时间内从中抽离,等陆辰风一无所获地放下铅笔,表盘上的时针已过零点。窗外的黑暗涨潮般漫进屋内,陆辰风疲惫地搓了把脸,每一次灵感受限难以为继时,他的内心总会被巨大的失落和沮丧填满。
自救的方式是通过读书排解压力,陆辰风起身活动泛酸的肩臂,仰头在书架上筛选著书籍。几乎是受潜意识的操控,视线精准地锁定住留言簿旁边的牛皮厚本,他抬手将它抽出来,打算在离开“佳夕”前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封面无字,陆辰风打开第一页,一行笔力遒劲的字迹倏然映入眼帘:写给最好的林潮生。
陆辰风眉心蓦地一跳,突然感觉这个本子有点烫手,他好像不应该翻动它,这毕竟是别人写给林潮生的东西。
紧接着,下移的目光发现底部还有几个小字,陆辰风定睛一瞧:允许翻阅:)
末尾缀着的小笑脸未免太过俏皮,陆辰风勾起唇角,思索片刻,估摸着其他书籍一时半伙儿也读不进去,既然本子的主人允许阅读,他打算继续往后看看。
新一页上的文字没念两行,陆辰风疑惑地先查看几页后面的内容,如果没有分辨错误,这本笔记里的内容都是林潮生写给他自己的话。
摘抄居多,大部分来自电影和名人著作,小部分涉及音乐剧和诗词。林潮生有选择性的用抄写下来的文字对应当天的心情,并在结尾附上几句感想和点评。
陆辰风翻回到第一页,这才发觉自己的心情早已不再平静,他的思绪牢牢地被这个笔记本缠覆,注定要将上面的每一个字读进心里。
第一篇摘抄的内容比较小众,是晚期巴洛克作曲家亨德尔清唱剧中的一段唱词,节选自《弥赛亚》。
一切山谷都会被填满/一切山岭都会被削平/高低的变为平坦/崎岖的变为平原
寓意隐晦,陆辰风掏出手机点开网页,搜索到这首咏叹调,它所描绘的景象是:上帝在沙漠中铺设大道,带领他的百姓们返回家乡。
林潮生的点评与原文同样只有一句话:“我们每个人都身处深谷之中,渴望神明与时间将一切抹平。”
结尾写明了日期和地点,陆辰风读到最后微睁眼廓,猝然拧紧眉心——林潮生,2016年1月17日,于北京。
第15章
月光堪堪够到桌角,陆辰风整个人隐匿在暗处,凝视着“北京”二字不动声色。
半晌,他从后到前仔细过一遍每一页上的时间与地点,时间跨度为两年,地点除去首篇的“北京”,第二、三篇的“昆明”,其余均为“大理”。
林潮生去北京做什么?又为何会写下这样一句话。
那个在陆辰风眼里永远乐观阳光的男人,也曾有过跌入深谷一样痛苦的经历吗?
之后漫长的阅读解答了陆辰风的这一困惑,整本笔记算是在记录林潮生心态“由暗向明”转变的过程。受文字的渲染和影响,陆辰风也像经历一场从“永无天日”到“柳暗花明”的心路旅程,尽管林潮生没有写下自己的真实遭遇,但最终的结果无疑是他看到的那样,这个人身上始终带着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