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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给予他人温暖的热度。
    晨光擦亮天际线时,陆辰风翻到最终一页,奇怪的是,格式变了,少了摘抄,自然也没有对应的感悟和点评,有的只是与前面的内容完全不相符的几行文字。
    林潮生写道:“我的客人留言说,旅行中的人大多分为两种,一种,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一种,是对人生彻底失望的。但我认为还存在第三种人,是我在他身上看到的,那就是——想要‘重新来过’的。”
    陆辰风敛眉在心里默念出这段文字标注的日期,“2018年3月31日”,他来大理的第二天,写于他和林潮生第一次静心交谈之后。
    陆辰风情绪复杂地合起本子,将它放平到桌面,压上去自己滚烫的掌心。整本笔记读到最后,收尾的这一篇却并不属于“写给最好的林潮生”。
    这个本子,这一晚,成了一把珍贵的钥匙,陆辰风拿着它打开了通往林潮生世界的门。他站在门口望着里面或斑斓或斑驳的光影,有什么东西正悄然萌生在心底。
    物归原处,陆辰风走回房间,兴许是刚“偷看”完人家的笔记,又或许是不知该如何调整读完笔记后的心情。午饭前的几个小时,他打算两眼一闭用来补觉,心绪再乱,终究就要离开大理飞回北京了,所有记忆都会封存在这场短暂的旅行中,淹没于平淡且平凡的岁月。
    手机闹钟整点响起,陆辰风醒来时靠坐床畔缓了会儿神,原本以为能清醒些的头脑,似乎变得更混沌、更沉重了。
    凌乱地洗漱完揣上烟包,院子里的吸烟区有一半晒着太阳,陆辰风躲进阴凉里慌张地点燃根烟,尼古丁席卷胸腔,依旧没能压下去自己钝重的心跳。
    怎么回事?他若有所思地用夹烟的手捋着眉毛。
    逾刻便想清了缘由,到底还是和林潮生这个人有关。
    有些感情很难界定它是从何开始的,有人认为它应该需要一个明显的契机,或者关键性的转折点来触发,继而深入内心产生情愫,才能使之向着另一层关系质变、推进。
    毕竟是三十二岁的人了,其实早已不需要通过某些象征性的事件来印证自己的心意。它的发生可以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一顿饭、一次散步、一场旅行,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都足以当作判断“心动”的证据。
    陆辰风焦躁地咬着烟,思绪杂乱无章,他不清楚自己对林潮生的感觉,究竟是从“陌生人”朝着“朋友”关系的转变,只是普通的好感,还是另一种能够牵动心神的、更深更隐秘的感情。
    出现这种状况显然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曾坚定不移地认为“建立关系”,就必须肩负起对另一半的责任与担当。至少,应该发生在他准备得最为充分的时候,足够优秀、足够成功,有足够的底气挺直腰板,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两个人的生活。
    还有最主要也是最令陆辰风苦恼的一点——他不知道林潮生是否跟自己一样,喜欢男人。
    长长的烟缕缓慢从口中轻吐,陆辰风在垃圾桶上碾灭烟头时,忐忑地呢喃出一句,“这下麻烦了”。
    若是按照原定计划返回北京,那扇已经被他打开的门,以及他所触及到的那个人的过去,恐怕会成为陆辰风心上永久的空缺和留白。
    陆辰风没在前厅寻见林潮生,刚才抽烟时他留心注意了,简伊的电动摩托车不在。
    回房间取来钱包,陆辰风站到柜台前把房卡递给正在嗦米线的简伊。退房是吧,简伊比了个“OK”的手势,迅速打开电脑,指尖还没摸上键盘,就听陆辰风道:“我要续住。”
    简伊瞪圆了眼睛咽下嘴里的食物,震惊地看着陆辰风,心说,我去,财神爷又显灵了?!
    他弱弱地开口问:“陆先生,您想好了吗?这回打算……住几天啊?”
    “还是一周吧。”陆辰风沉声道,“后面根据情况再定。”
    简伊十指雀跃地敲击着键盘,心里不停念叨:发了发了发了。
    “再次感谢您选住佳夕客栈。房间续好了,不过具体要怎么收费,得等我们老板回来才能定。”简伊恭敬地还回去房卡,眨巴着清澈的眼眸望向陆辰风,一头薄薄的青渣利索大方,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纯红T恤配仔裤帆布鞋,有着少年人最青春的模样。
    “谢谢。”陆辰风微笑颔首,问,“林老板去哪儿了?”
    “他管我借完摩托车就走了,我也没问,这个点儿的话……按理说不应该是去买菜了啊。”简伊犹疑地摸摸耳朵,侧头瞄着墙上的钟表,“我估计,要么是去赏花了,要么是去看海鸥了。”
    陆辰风:“看海鸥?”
    简伊点头:“对,这里每年会有一群从西伯利亚飞来过冬的海鸥,大部分集中在挖色附近。我们老板以前住在昆明时,经常去滇池看海鸥,这不,四月初它们就要飞走了。”
    离小普陀岛有段距离的海岸边,金银木成排伫立,间或夹杂几棵柳树与三角梅,其中还点缀着一抹明柔的雾霾蓝色。
    林潮生靠着简伊的电动摩托车,面朝盘绕在岛屿周围的海鸥,碧海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