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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一眼,只是出于这么多年没见的好奇,以及对床板上写满他名字的疑惑,但并没有兴趣带前男友回家,去进行旧情复燃与破镜重圆。
李医生看起来对这个回应相当满意,看起来是怕他跑了,辛宛又没着落。临走前还体贴地给宋珩换了套床单。
宋珩有轻微的洁癖,并不觉得医院的床干净,总觉得上面盘踞着各种病毒与脏污,于是只是拉个椅子,坐在床中间那儿闭眼入睡。
这么睡并不舒服,宋珩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入睡了,还是清醒着的。似乎到后半夜才睡沉,甚至还做了梦,梦里他走到悬崖边,踩着边缘一块石头摇摇欲坠。
陡然一声刺耳的叫声,化成推在他背后的手,坠落下去时,宋珩猛地清醒了。
周遭天光大亮,已经是白天了。
惊醒的感觉尚未散去,宋珩周身出了冷汗,起床气涌上来,深呼吸了几口,这才循着声响望过去,因而毫无防备地撞进双漆黑清澈的眼睛。
辛宛坐在床上,他做了噩梦,大叫了声,嗓子都有点疼,刚刚才回过神来。半长的头发搭在肩上,有些乱,脸颊带着久睡的酡红,微睁大眼看着宋珩。
宋珩骤然忘记了所有思量,一时分不清昨日还是今朝,恍然穿梭到了三年前,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辛宛却比他先开口了。
“……你好?”他抿抿嘴唇,礼貌地伸出手。
宋珩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有些凉,手心柔软。喉结动了动,其他话语都失效了,只说出一句。
“你好。”
作者有话说:
更二休一
第3章
很不合时宜,尽管想克制胡思乱想,宋珩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九月。
新生入学,高二的宋珩作为新生代表发言,他习惯做这种演讲,总归是一篇稿子修修改改又反反复复地念。
那天下了毛毛细雨,升旗仪式结束后,他刻意落在队伍后面慢慢地走,享受这种与世界分隔的疏离感。而辛宛就这么出现了,跳到他面前。
说:“你好!宋珩,我是辛宛,高一(三)班的。”居然还准备了便签条,递给他,黄色便签条上的名字有点丑,洇了毛毛雨,但能看出是认真的、一笔一划写的。“我能和你做个朋友吗?”
眼睛像浸水玻璃,水灵灵的,笑起来眼角俏得上勾。
“是不是太突然了,啊,不好意思,”他见宋珩没有接过便签条,有些窘迫和不安,脸上施了红色,说,“那我下次再来!”
但宋珩接过了那张便签条,语气礼貌,说:“你好,不用下次,这次就可以。”
病房里,那声“你好”尾音落地,沉默借机挥散开来。辛宛偏头看向窗外日光,接着旁若无人般翻身下床,半长的头发垂在脸旁,裸着白生生一对脚踝,去卫生间洗漱去了,没有再和他说话。
宋珩这才想起来,辛宛不记得他了。
之后医生进门来给辛宛做身体例行检查,宋珩借口下楼透气,顺便洗了把脸。
夏日的早晨不至于闷热躁动,但阳光已经白亮。
仁爱医院一层有小超市,他买了份速食面包,潦草吃了几口。仁爱医院不大,五脏倒是俱全,主楼后面有小花园,像模像样地挖了一泊小湖,宋珩坐在秋千上,轻车熟路地掏出烟盒和打火机。
手机响起来时,一支烟刚燃了个开头。
他没戴蓝牙耳机,只能换了只手夹烟,屈尊将手机贴在耳边。
是毛念打来的,宋珩问:“联系上他亲戚了吗?”
“我昨晚去查了辛宛近亲的联系方式和居住地址,如果您名字没给错的话,那这件事可能存在难度,”毛念迟疑了下,说,“辛宛是父母离异,抚养权在妈妈,而他妈妈是四月份的时候得了急性肺炎,已经去世了。除此之外联系最紧切的亲属是奶奶,但是奶奶在四年前也去世了。”
宋珩的手顿了顿。
辛宛奶奶去世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并且知道具体月份是在七月。
辛宛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葬礼那晚是他陪辛宛度过的,辛宛哭了一整夜,又发了烧,昏昏沉沉得不清醒,只是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极度缺乏安全感。奶奶去世后辛宛的母亲才迟迟从外地赶回来,放下了工作,承担起了抚养的义务。
其他诸如父母离异的事情,辛宛则对他一言都未曾提起。
宋珩刚要开口,眼前忽然扫到身影,电话里的助理还在汇报结果,他却将视线放在了那人身上。
辛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目光很轻地放在他身上,光着脚,蓝白色的睡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体上,头发挽在耳后,像逃跑的辛德瑞拉。
他怎么跑下来了?
“宋先生,还要继续查他父亲那边的亲属关系吗?他爸爸换了手机号和家庭住址,查起来可能需要耗费的时间长一些。”
手里的烟攒了长长一截烟灰,摇摇欲坠。
“先不查了,”宋珩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