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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天有放晴的趋势。
回程,上楼时裘榆落在袁木身后,差点被绊倒,顺势拉住了他的手。
刚洗过的两双手沾满新鲜的水珠,湿滑得一触即离,要分开的瞬间裘榆拽紧了他的指尖,他说他没有力气,手指攀上来抓他的手腕,牵了很久。
到了教室,袁木转着银锁倚在门边等裘榆去座位上拿书包。
裘榆一边走一边低头把包移去腰后,外套叠成细长的一条搭在胳膊上,袁木侧身挂锁让他先过,却被拦腰扯回教室,门嘭地一下关掉了。
两侧窗帘早早拉合,眼下光线暧昧。
裘榆向前两步,在袁木后路尽失退无可退时吻上他。
左臂圈紧他,右手掌摸上他的侧腰,在那一段凹陷的弧度反复游走。
在袁木勾缠他的舌尖,轻慢地舔吮,企图将他引来自己这边时,裘榆用力掐紧他。
“你跳高的时候,用这里拱出了一座桥。”
裘榆这样说着,渐渐地也伸展右臂,毫无缝隙地完全环住那一把,“大家都鼓掌,可能就我一个人想,这个弧度怎么那么像你在床上高潮。”
裘榆的手下滑,袁木情难自禁贴近他挺了挺胸,手指一下一下碾过脊柱的骨头,要挤进裤腰。
袁木细细喘着气,反手握住他的手臂。
“教室......会有人来检查......”
裘榆揉捏两把,顺从地往上移,埋头舔他的喉结,湿软的舌头再舐去旁边,吸出湿莹的痕迹。
明艳艳的粉紫色。
“反正你有冲锋衣。”
果不其然,打开教室门,迎面碰到李学道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袁木和裘榆听了他两句“跳得很高,跑得很快”的话就借肚子饿的理由跑走了。
出了校门,走到公交车站等了很长时间。
“走路吧。”
袁木踢着小石子往前。
“一边走一边等。”
裘榆跟他后面。
裘榆频频回头,比袁木更留意公车的班次。
开往水雷街的公车驶来,他牵他的手在街头飞奔,跑过两条街,跑赢公交车,在它之前抵达下一个站台。
裘榆仰头喘气,袁木在他的余光里匆忙整理两张零票。
他的喉结一滚再滚,还是说:“你先走。”
袁木顿住,先把纸币的四角捋平,抬眼问:“什么先走,你不和我回家?”
“我先不回。”
裘榆侧眼看着油条摊。
“怎么了。”
裘榆笑:“什么怎么了?”
“你呢,不回家要去哪儿。”
裘榆对袁木不会说谎,不会有所隐瞒,不会烦躁,不会不耐烦。
他面对他,唯一的对策是一再避让。
公交车的刹车声刺耳,自动门豪气地扇开,袁木把钱裹成皱巴巴的一团,揣到上衣的兜里,随裘榆一同注视门可罗雀的油条摊。
人陆陆续续上车,收完最后一位乘客的钱,等不到客,售票员把车门缓缓地手动合拢,司机起步走了。
站台空了大半,泛起萧瑟的意味。
“行。”
袁木心平气和的。
裘榆倾身去拉要离开的袁木,第一下滑手,他再伸第二次。
攥牢他的手腕,半揽半牵地,他们走向和之前相反的方向。
小客车是满员的,厢内气味难闻,时不时会涌出一两段聊天,常常是无疾而终。
裘榆和袁木坐在最后一排的窗边,肩膀无声地靠在一起,多少能抵御外界的一些什么。
颠簸了两三个小时后,车停,裘榆碰了碰袁木。
他以为他早就睡着了,但袁木从窗外回收目光,立即侧头看他,眼神清澈。
裘榆的心微微一扯,得到很多慰藉,又付出一点愧疚。
“到了,在这儿下车。”
裘榆哑声说。
袁木一声不吭,只知跟着他。
车道两旁栽满枯了半个秋天的树,一股风带过,能卷走半棵树的叶子。
一些落来车道上,一些滚去外面的田野。
他们沿着道旁走,脚踏树叶嘎吱声,清脆也空旷,在这条路的两端悠来荡去。
“你不问我去哪儿啊?”裘榆的脸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不少。
“你是不是晕车啊?”袁木问。
“不晕车。”
裘榆说,“是太臭了。”
袁木捶了捶腰:“路也太陡了,下车时没知觉,现在骨头好酸。”
“你不问我去哪儿啊?”裘榆又问一次。
袁木看他:“问。
去哪儿。
我不都只能跟着你吗。”
前面很快出现低矮的住房,再往前是小集市。
裘榆拉袁木往粉面馆走,他不进。
袁木:“先把你的事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