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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走啦,什么时候回要听他爷爷讲,你想他的话——等等,碰!”方琼指间的九万提起但迟迟落不下,她对着牌面和牌池拧眉,“你想他的话放假可以找他玩。”
    这有什么不能问的,挤牙膏似的终于被他撬出模棱两可的答案来,也明白个中原因难以启齿吗。
    明明是被送走的。
    但接和送都不重要,反正都是被字句,都任摆布。
    袁木的离开,除了让袁茶变成独生女,让袁家宽裕不少,让方琼和袁高鹏看起来轻松高兴很多以外,没有影响到任何人的生活。
    涵盖袁木最好的朋友,钱进,也极迅速地和另一个玩伴复制亲密无间的关系。
    裘榆想,袁木就是如此无足轻重。
    但他依然害怕自己忘记他,便一个人反复地,持续地巩固有关这个人的记忆。
    记事起,他们就同住这条街上。
    裘榆对袁木的印象仅限于长得比别人好看,白,话多,爱大笑。
    他们读同一所小学,有时会在放学路上碰见,通常是裘榆一个人走在他们一群人后面。
    虽然袁木和钱进那一伙属于下课撒腿没,但一出校门就是没长腿,他们常常为路边的蚂蚁窝,工地上的钢筋和石板类似无聊的东西停留。
    有一次,前面的袁木走着走着蹲下了,从旁边菜地里的玉米叶上扒出一枚一元的硬币。
    隔着十几米,他的尖叫都险些炸破裘榆的耳膜。
    钱进和其余几个男生也欢呼,起哄要他请客吃辣条。
    离得近了,裘榆听袁木一直向他们叨叨自己与这枚硬币缘分深厚,他恰巧路过这里,恰巧在路过这里时往旁边一瞟,硬币恰巧藏在他路过这里时看得到的角度。
    它就好像是专门待那儿来等他捡的,不然怎么解释千万人都往这儿走就他一个看见了?
    众:“嗯嗯嗯,请客。”
    缘分深厚。
    裘榆以为袁木在为耍赖做铺垫,谁知看他从另一个兜里卷出一张二元的纸币,扬着下巴拽拽地说用它请,以示庆祝。
    后来裘榆对袁木的印象又多一个。
    怎么说呢,脑子不好。
    也有灵光的时候。
    他竟然记得他的名字。
    某天深夜裘榆又被许益清赶出家门,顺带撕碎的书和扯烂的书包一起从阳台上丢下去。
    他在门外站了半晌,听见许益清熄灯睡觉了,才摸黑下楼捡书本。
    然后许益清蓦地从阳台探出头来,不许他动,要求他跪在那张87分的试卷上。
    厉声喊叫在寒冬肃清的夜里十分突兀,裘榆仰着脖子看向她神经质的眼睛,顺便看向她头顶吞没一切的黑洞洞的天际,觉得这一幕非常适合做动画片里主角的诡异梦境的构图。
    “跪!”许益清吼破了音,她不能容忍任何忤逆,迟疑也不行。
    裘榆跪下后,听到附近一些门一些窗被推开。
    他就不再看他的妈妈了,垂下头。
    夜晚重归平静,有人轻轻下楼走了出来,脚步声在身后,裘榆没有回头。
    那个人在他旁边蹲下,裘榆也没有抬眼。
    “诶,裘榆。”
    袁木穿的是成套的绒质睡衣,上身裹了一件羽绒服。
    他蹲时双臂环抱膝盖,一会儿功夫鼻尖冻得通红,看起来比裘榆可怜。
    也可能有他那双神似小狗的眼睛的功劳。
    裘榆早知道他五官标致,那是远远看,此时近看细看才直白地体会到“标致”的侵略性。
    “裘榆。”
    袁木又叫一声,非要人应他。
    “你有事?”
    袁木睁圆睡眼,睡意全没,没想到这人跪着还这么拽,不过转念又感庆幸,要是哭了蔫了他没主意怎么安慰呢。
    “你妈妈怎么了?”
    这个问句给裘榆莫大安慰。
    他承认,他对所有成年人存在偏见。
    之前在楼道里路过的叔叔阿姨都问,你怎么了。
    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堵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
    他们的脑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模子是庸俗虚伪的模子,毫无新意。
    “你起来,跟我回家吧,我还有一件羽绒服。”
    见裘榆不回答,袁木又说,“睡一觉,天亮了我们再一起去读书。”
    他已经开始伸手帮他收拢地上的书了。
    如果被许益清发现,她会不会也叫袁木一起跪向她?裘榆判断不出,毕竟以前没人这样尝试过,无例可参考。
    “你别碰。”
    袁木看他一眼,讪讪地住手。
    他想了想:“不要也可以,你跟我走就行了,书和笔记我借给你复印吧。”
    裘榆似乎清楚他对他这样好的理由。
    下午的时候袁木和钱进又在别人的小工地上捡石头玩,美名其曰宝藏特工,钱进老妈寻过来时宝藏特工们钻进了横倒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