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5

      关系了,我们走的时候天还没黑。”
    那时候雨势不大,万立跑出长巷时回了头,看见那人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谁把他书丢到湖边草地的?”
    “我……我一兄弟。”
    “谁?”
    “猴子。”
    “书包呢?”
    “和刀一起丢进湖里了。”
    “刀?”
    “他的。
    他书包里藏的。
    我们不动这玩意,不知道往哪儿放,就沉湖了。”
    对话停在这里,裘榆突然失语,万立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有多余接话。
    刀开过刃,长过小臂,从书包里搜出来时,没有刀鞘。
    每回忆起刀隔着布砸到自己脑袋上那一瞬间,他都会起鸡皮疙瘩,心有余悸。
    “你跟着他想干什么?”裘榆的声音低了很多。
    “他还叫我杀他。”
    万立忽然这么说。
    他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一直惦记着袁木说那句话时的神态、语气、音调、手指抓他衣领的力度、因好奇而发亮的眼睛。
    万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跟着他。
    那天到了石亭,几个兄弟看见那刀都后怕,拍拍胸口说幸好没有见血。
    只有万立沉默不言,原来那个人不是吓唬他。
    从医院出来,浑浑噩噩纠结一个白天,万立还是在放学前赶到一中门口。
    他身边的人都拼了命地活,他要来看看想死的人是怎样过的。
    可今天跟了他一路,发现这人居然连路边的塑料袋都要捡起来放进垃圾桶。
    哪里能看出来他想死,活得比很多人好看。
    又不说话了。
    万立想动一动脑袋,叫:“哥们儿,没骗你,我啥也没想干,我也住了几天院,现在头还晕,这事儿平了吧。”
    裘榆看他反剪在背上的左臂,扬高砖头:“怎么平。
    再进一次医院吧。”
    万立咬牙,疯子,他妈两个疯子。
    第8章  靛蓝 诶,裘榆
    他们失散过。
    二零零零年,袁木的消失没有预兆。
    也就是五年级下学期寻常的周一上午,袁木的座位空了四节课。
    关于这个缺勤的同学,老师课上没有提,同学课下也没有讨论。
    裘榆一个人憋闷到放学回家,书包也来不及搁,直奔袁木家。
    方琼说他去了乡下的爷爷家。
    裘榆连袁木的爸爸都没见过,遑论爷爷,他站在门口恍惚地点点头,说谢谢阿姨。
    当时方琼忙着给袁茶喂饭,没有再招呼他。
    袁茶六岁,他听袁木讲过他妹妹马上秋季入学一年级,所以应该不是弱智,只是耍脾气不愿意吃,于是她妈妈端碗拿勺跟在后面追着哄。
    场面兵荒马乱,那天方琼没有注意裘家那小子待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替她阖门离开的。
    裘榆对袁木在上学日能去爷爷家感到困惑,打算等他回来向他取经,问一问这人是用啥办法说服他妈放他出去玩的。
    可是裘榆等了一个月,等来了第三排袁木的座位被老师安排近视的高个同学去坐。
    “老师,那袁木坐哪儿?”这是裘榆第一次在课堂上发言。
    “袁木?”老师惊讶地看他,“袁木早就办转学走了呀。”
    后来他第二次去找方琼,问袁木哪天回来。
    码牌的四个人都停下来看他,其中包括许益清。
    许益清难为情地朝上家方琼笑笑,从手包压着的一摞零钱里抽出一张戳到裘榆手心,说今天不做晚饭,让他去钱进家的面馆凑合一顿。
    四副身体扭正,四张脸围合,骰子重新在方桌上的麻将堆里转起来。
    在无数次被忽视、被剥夺、被威逼、被强迫之下,裘榆很早悟出成人和未成人之间的微妙区别。
    又好像根本谈不上微妙,区别明晃晃摆在字面上。
    既加了个“未”,则表否定。
    他们按年龄把人类划分出两个等级,十八岁作一条鸿沟,两岸的群体并非对立,力量悬殊无法对峙,而是一方依附,另一方碾压。
    就好比许益清叫他下跪,叫他撕书,叫他自己打自己耳光,叫他一晚上不准睡觉,叫他脱光衣服在楼梯口罚站,他都没有反抗过。
    温驯,乖顺,怯懦,示弱,是他这个未成人的自觉。
    一样的,这次也没有人在意裘榆在桌边站了多长时间。
    “方阿姨,袁木哪天回来?”直到他又开口。
    裘榆没有看许益清,但可以想到她怒目圆睁的神情,因为掐在他胳膊上的手掌实在太用力,他经常怀疑她有一双机械臂。
    方琼打出一张八万,被对家杠了,她“哎呀”了一下,侧脸对裘榆说:“袁木被他爷爷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