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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在她胆战心惊地描述下,袁木能想象出他刻薄的姿态。
    裘榆常摆一副臭脸,不论对亲或对疏,他高兴的时候不会开怀正经地笑,不高兴的时候就更不屑于好好说话。
    他是尖锐的,在这个圆钝普通的世界里。
    可他回忆他,总存有温柔的轮廓,暖和的颜色。
    这让袁木感到惶然,不安全。
    “我先带你们看一道高频易错题。”
    政治老师扒了扒厚重的镜片,“袁木同学起来说一下16题选什么。”
    “C。”
    “原因。”
    “现象多样,而本质唯一。”
    “很好,啊,知识点抓得很准确。”
    袁木坐下后回了神,才把黑板上那句话完整地默读一遍。
    顽固之壁确实蛮横地竖在现实生活的四面八方,但袁木从未得以软的方式着陆过。
    也许是无法到达哲学教授的平面,靠眼前这本扁薄贫乏的政治教材来看,他越学哲学越觉得世界荒唐。
    最讨厌政治,偏偏这门课分数最高——是千万件荒唐事的其中之一。
    老师开始讲课,他再看向窗外,枝桠退了出去。
    课堂没有意思,它和风玩去了。
    又难以自制地,莫名地,想起那天早上,被裹在光和雾里等候他的裘榆。
    做树真好,是树就好了。
    离放学铃响还剩几分钟,隔壁和楼上便起推桌拉椅的动静,伴一串串嚎叫和隆隆的跑步声,袁木周围的同学也被传染了似的也躁动不停,蠢蠢欲疯。
    政治老师背手站在讲台边,不高兴地停了几分钟,最后妥协地摆手下课。
    王成星挂上书包要跑,记起一件未解决的事,赶紧把钢笔从书包侧兜掏出来递到袁木眼下。
    “这个,和上一支差不离吧?”
    袁木看了一眼,不见犹豫地点点头。
    “好嘞!”王成星欢呼一声,“拜拜,假期愉快!”一转眼就溜没烟了。
    上次杨岚清把那支钢笔的历史追溯到小学时期,也就是十几年前,袁木细想也为这个数字吃惊。
    他忘了自己为它换过几次管芯,初中时甚至还请人补过漆,拿着一支五块钱不到的货排去店里,老板都笑说不值得。
    但因为是方琼牵着他去买的,袁木就扔不掉它。
    那个下午,方琼第一次接他放学,袁茶还在家里等着吃奶,她却为他挑一支笔而停留很长时间。
    袁木出了校门,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第三个垃圾桶时,把手里的钢笔丢了进去。
    今天他又选了小路,将拐弯进巷口,袁木停下脚步。
    来人差点撞上他,急忙后退几步,慌里慌张地要逃开,又差点摔倒,干脆尴尬地僵着不动了。
    “跟着我干什么?”
    火红褪成粉红,劣质扫把变成富贵牡丹花。
    “谁跟你了,路是你买的?”
    袁木没兴趣吵小学生式的架,说:“不是为了打架的话我先走了。”
    万立眼睁睁看袁木冷着脸离开,心气郁结,暗骂一句抓了抓头发。
    看人消失在笔直的长巷尽头,万立正想拔腿再悄悄跟上去,耳边突刮一道劲风,左肩被人抡了一棍。
    这力道把万立扇懵了,他忘记捂头也忘记逃跑,结果后背又硬生生挨了一砖头。
    裘榆把两样东西扔到一边,踹一脚红毛的后膝,把他压趴在地面,左手按头半跪在他腰上。
    “你叫什么名字?”裘榆开口问他。
    操你二姨父的奶奶,打我还抢我台词。
    万立挣扎了一番,无果。
    “老子是谁都不知道还来阴老子!”
    裘榆把万立夹在指间燃着的烟拿下来,把明灭的烟头捻熄在他嘴唇上。
    “别给我老子老子的。”
    裘榆平静地说,“老子最烦走在大街上抽烟的人。”
    痛是其次,这种残暴程度让万立一身冷汗哗啦啦地淌:“我什么时候惹过你?”
    “你刚才跟的是谁?”
    “我跟谁了?”
    裘榆四处看了看,伸手捞起刚才丢掉的砖头。
    耳朵紧贴地面,拖动砖头时发出的粗砺的摩擦声放大十倍不止。
    万立有点崩溃,嘴巴被压得变形,模糊不清地喊:“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那你该知道他的手是谁打断的?”
    “不是我,不是我弄的,他,他把我打得脑震荡,昨天才出院!”
    “和你没关系?”
    “有、有——但,但——”
    “在哪打的?”
    “就这条路,再、再前面一点。”
    “什么时候打的?”
    “五六点,一中放学。”
    万立认了,问什么答什么。
    “他那天九点才到家。”
    “这个,这个和我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