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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指掐得发红,重一礼被他吓得脸色苍白,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可下一秒,重岸又跟变了个人似的放开她,他蹲下身子,将重一礼抱进怀里,平日里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在那样的画面里却仿佛比瘦小的她还要脆弱。
重岸抖着肩,靠在重一礼身上哭得声嘶力竭:“为什么啊,一礼,你能不能告诉爸爸,我这么爱你妈妈,她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啊!我为了她每天在外应酬打拼,在饭局上喝得上吐下泻,不就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吗?以前是我太穷,她瞧不起我,可现在呢?别墅、豪车、珠宝,我什么都能给她,她到底还有哪点对我不满意的!在她眼里,我他妈的连个狗日的司机都比不上!”
重一礼也趴在重岸的肩膀上哭了,有对父亲的恐惧,也有对他话里描述出的陌生母亲的不寒而栗,在重岸的逼问之下,她只能哽咽着摇头:“爸爸,我真的不知道……”
……
……
周尧此刻的面容几乎与重岸完全重合。
他也在双目赤红地掐着重一礼的肩膀,逼问她究竟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要出轨,明明他那样爱她。
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
不知何时,她也将自己活成了郑玲的模样。
这个世界上她最厌恶的人的模样。
她有什么资格指责郑玲,分明自己也是那样丑陋的人,为了满足私欲玩弄着一个又一个人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面目可憎。
就算最初迷惘过、挣扎过,可她最终还是在自甘堕落的过程中,一步步踏入郑玲的后尘。
有多憎恨郑玲,就有多嫌恶自己。
重一礼想,她的心应该是痛了一下的。
“对不起……”
愧疚和自责肆虐而来,压得重一礼快喘不过气,她有些无措地抹开周尧脸颊上的泪痕,可是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对不起,周尧,真的很对不起……”
……
后来意识浑浑噩噩,这场荒诞剧怎么收尾的重一礼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恍惚中她被人带出学校,送回周家她的房间里。
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床头柜里没找到烟,包里的那盒烟也早就空空如也。
重一礼在夜色里彷徨了片刻,然后出门去了周誉执的房间。
翻箱倒柜的动静不小,周誉执睡得不深,没过多久就被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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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亮起一簇火苗,少女清瘦的下巴被火光照亮一瞬,浅色唇瓣中间含着烟头,动作熟练地点上火。
周誉执窸窣起身坐到床边,看着床尾处站着的人,哑声念她的名字。
“重一礼。”
重一礼叼着烟抬眼,在黑暗里对上他的眼睛。
“和周尧分手就这么让你难过吗?”
27.呛烟
重一礼烟瘾不重,但烟龄不短。
学校里不少人都见过她在老教学楼抽烟的模样,然而除了两个当事人以外没人知道,重一礼第一次抽烟是跟周誉执学的。
虽然提起来十分不堪,但重一礼至少是在父母虚构出来的象牙塔中“幸福”生活过十多年的——而邻居那个与她同龄的男孩却像是从小便懂愁滋味,自她有印象以来就一直郁郁寡欢、不苟言笑。
无雨的夜里,他经常会从屋里搬出椅子,坐在露台上搭着栏杆跟月光一起消磨时间。偶尔会抽上几根烟,但大多时候不会。
重岸死的那年,重一礼刚满十二岁,是个已经懂得许多人情世故,却仍懵懵懂懂的年纪。
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郑玲明目张胆地带着郑熙住进重家。在那个所谓的“妹妹”面前,重一礼总是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但无人知晓的是,那时面上坚强的重一礼每天晚上都会躲在房间露台上偷偷抹眼泪。
不想待在滞闷的房间,可出来之后又怕吵到另一边的人,重一礼哭的时候有努力不发出声音,只是抽噎哽音是怎么都憋不住的。
周誉执大概是嫌她烦,意有所指地踢了把栏杆,在嗡嗡的震鸣声中扭头警告了她一记。
少年冷冽的眼风刮到身上,又给重一礼幼小的心灵增添了一笔伤感,这下是彻底压不住声腔的震动,抽噎声在夜色里更清亮了。
周誉执对着空气暗骂了一句脏话,烦躁地在夜色里打起一支烟。
烟燃到底部的时候,隔壁的哭声也停了。
周誉执拖着椅子回房,走到半路时余光瞥见那边有道人影正站在侧边的栏杆旁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的脚步停了。
“……烟。”
邻居家的女孩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