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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一礼的有问必答,让本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诅咒谩骂这对狗男女的周尧一下子挫败到说不出话。
他以为他们在一起快三个月,重一礼早就收了心,却从没想过她每天都在自己眼皮底下和周誉执偷情。
不受控制地扬手想打她一巴掌,却在对上她不闪不躲的眼神时堪堪停住。
空中的手掌攥成拳头,周尧闭眼,良久才干涩地吐出一个字:“滚。”
可没等重一礼转身走开,周尧忽然上前拉住她的手臂,第一次喊她名字:“重一礼,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周誉执?”
“周尧,你很好。”
周尧懂了:“所以你就是不喜欢我。”
重一礼蹙眉,“我没有这么说过。”
“重一礼,你是没说过不喜欢我,可你也根本没说过喜欢我!究竟是我给对你不够好,还是给你的爱不够多,让你一次又一次地背叛我?”
愤怒到头就是口不择言,周尧几乎歇斯底里,“我早该听他们说的,你就是个水性杨花、死性不改的女人,我是活该才被自己的亲哥戴绿帽子!”
重一礼无意再谈,挣开他的手想走,周尧却紧紧扣住她的双肩,说着说着又开始流眼泪,态姿放得更卑微:“学姐,你不要和我哥在一起了好不好,只要你以后别再劈腿,我什么都可以既往不咎……学姐,我求求你,不要放弃我,我真的什么都能改,是不是因为我哥成绩比我好你才喜欢他,我以后也……”
……
……
周尧又在眼前哭了。
比起心软,这一次的重一礼看到少年狼狈不堪的哭相时,终于想通了那个她困扰已久的问题。
26.答案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重一礼似乎很难再因为周围人的喜悲而影响到自身情绪。
重岸离世时流过的眼泪在心底汇聚成一片死海,她生活在孤舟之上,曾经那些深深烙刻在血液里的悲恸与愤慨也在岁月迁徙之下变得不痛不痒。
麻木的精神状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那天重一礼第一次看到周尧在自己面前落泪,她真真切切地感知到体内某处开关被拨动,一股莫名的暖流从心口流淌出来灌进四肢,她久违地感知到自己原来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尽管只是十分短暂的瞬间,但她知道,自己确实是心软了一下。
因为什么?
她不知道。
她也想知道。
周誉执那句话说得不对,重一礼并不是为了哄人“出卖身体”,而是她在利用身体确认一件事情。
重一礼以为自己至少是喜欢周尧的,不然心弦怎么可能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波动,可是近三个月的相处下来,除了那一晚的动容,她对周尧再没有别的感觉。
如果说中午重一礼和周尧探索自己的底线的时候还无法轻易得出结论,那么现在,透过周尧模糊朦胧的泪眼,她终于看清那个答案了。
……
重一礼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重岸了。
记忆里的父亲永远在出差,虽然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很多礼物,宠溺地将她抱到身上喊宝贝女儿,可重一礼却知道,他的心小到只装得下郑玲。
重岸酒驾出车祸的那天下午,曾一个人在家喝得酩酊大醉。
重一礼刚放学回来便看到客厅沙发上抱着酒瓶自言自语的父亲。
刺鼻难闻的酒气几乎溢满整栋别墅,重一礼拧着鼻子,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
重岸听到开门的动静,回头看到重一礼,醉笑着冲她招了招手,口齿不清地说:“一、一礼啊,过来这边……跟爸、爸爸聊会儿天。”
重一礼迟疑了片刻,放下书包,过去坐到重岸身边。
询问声轻轻的:“爸爸,你喝醉了吗?”
“没有!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重岸打着酒嗝,胡乱地在空中挥舞双手,“爸爸跟人应酬的时候那叫一个千杯不醉!”
重一礼从来没见过这般没有形象的父亲,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在位置上默默点头。
客厅里沉默了几秒,重岸就着酒瓶灌了一口烈酒,龇牙咧嘴地咽进胃里才喘着粗气揽住重一礼的肩膀,问她:“宝贝女儿,你知道妈妈去哪里了吗?”
“嗯。”
重一礼那时还很乖巧,尽管心里害怕着酒醉胡言的父亲,但还是诚实回答了:“妈妈每天下午都去美容院。”
听到这话,重岸突然在面前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角却流出泪,他猛地将酒瓶砸到地面,怒容满面地将重一礼从沙发上拽起来,单手指着门口冲她大吼:“美容院?你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吗!还他妈的美容院美容院!”
藕段似的手臂被重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