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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徐一往又对同双胎兄弟徐来道:“人生起落是为常事,此去虽远,你我尚未至而立,终有再见之日。”徐来跪地叩头,哽咽道:“不孝子连累老父亲,还劳姐姐牵挂,罪该万死。”
徐一往笑着点拔他:“代我向你的夫人叩头,劳烦她为徐家顶替门户,抚育儿女。”
徐来跪着转了个方向,又朝向夫人叩头。傅执玉避过不受,泪流满面,道:“自今你全改了罢。”又拿出休书还给他道:“我嫁入徐家,并未犯七出之罪,此休书不受!“
徐来大为感动,膝行至妻子跟前,抱住她两腿大哭,傅执玉弯身欲要扶起他,他坚持不肯,两人反哭作一团。片刻后,执玉柔声对夫君道:“我等你再游平原。”
徐来大恸,发誓:“必不敢不应!”
众人一一别过后,徐来与父亲及押送送他的官差,牵马步行往西而去,傅执玉与孩子登车往南而去。一家人自此山长水远,天各一方。
徐妃见父亲去了,也卸下了笑容,表情甚为落寞。池鹿鸣与她同病相怜,皆是孤身一人在上京,忽然心下一动,劝她:“娘娘可生位皇子或公主陪伴膝下。”
未想徐妃听后讥笑她:“我今日才知,你竟也如平常妇人般庸俗。”池鹿鸣面上挂不住,立刻红一阵白一阵,待要回她,想她今日心情不好,犹自罢了。
徐妃伸长脖子望着父亲逐渐西行的背影,又道:“天家母子,何来长伴一说。”
池鹿鸣讪讪道:“总归是个念想,可为寄托。”
徐妃转过脸来,叹道:“只是不知是寄托还是牵挂?”此话池鹿鸣无言以对。
池鹿鸣想她此下虽荣宠在身,不知晚年是何光景?但她二人自旧朝起并不相熟,此时又见她一意孤行,便换个话题道:“娘娘今日出来当真无碍否?”
徐妃笑道:“你也如此糊涂么?杀人也不过头点地,现下已然重罚了,再者还腾出了五个空职,又怎会在意送别这等小事。”
她虽然未提及皇帝,但于政事上似乎也颇为通透。池鹿鸣更为糊涂了,徐一往并非仅通情爱,想她少年起即精明势利,为何竟全无生子晋身的野心了?
徐妃似看透她的心思,又道:“养儿亦不过养老,宫里大约也不需要。”她已居妃位,即使无子亦可荣养晚年,或许无子反而是她的一种优势所在,毕竟她前朝的身份颇招忌讳。
多情自古伤离别
丘原判了堕楼案,一时名声大盛,他又如此年轻,前程远大,或不可限量。正当大家猜测他是要继续在刑部升迁,还是另有酌用时,流放的路上传来了徐清风殁去的噩耗。
徐清风执意亲自陪同儿子徐来至宁州,已是将自身置之度外,怀揣处处皆是埋梓地之心。未曾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未到宁州,在卓山即因意外受伤感染便亡故了。
祈元帝顾及徐妃,下旨让徐来暂在卓山驻停,料理其父亲丧事。徐妃与父亲感情甚笃,闻得讯息伤心病倒。
池鹿鸣亦大吃一惊,虽然她们皆知再难与徐清风相见,但总是存了他们父子可以相互扶持,假以时日,熬到大赦之时,同回东洲安居度日。即算徐清风已然年老,亦未曾想不堪驱使至此,未到目的地便殁在路上。
宝庆王妃当下向宫中递了探疾的贴子,皇后立刻允了。关睢宫一片哀伤寂廖,众宫人皆面带愁容,行事小心翼翼,说话亦不敢大声,唯恐惊动触怒了徐婕妤。
池鹿鸣拜见了徐婕妤,只是她亦不知从何劝起,两人相对无言。
徐一往随意挽了个昭君髻在右脑侧,未施粉黛,梨花带雨,满面愁容不加掩饰,令外人见之皆感同悲。池鹿鸣问道:“徐伯父身后事如何操办,娘娘可有主意?”
徐一往用手巾摁住眼睛良久,强忍住不再流泪,嘶声道:“我能有什么主意,左右不过看他们的安排。”池鹿鸣以为她是惯于依赖,不再多言。
徐妃又自嘲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池鹿鸣大胆进言道:“若是扶灵回乡,徐姐夫正好结庐守孝三年。”
徐妃苦笑道:“若是如此,旨意早已下了,眼下想必又在观望而已。”
池鹿鸣想了想,道:“自来死者为大,凡遇此事,民意必有偏颇。”
徐妃凄然道:“再有赦免,也只能荫及阿来,阿耶却是再也享不了了。”说完,掩面痛哭,悲痛不已。池鹿鸣知她必要发泄一场,也不便苦劝,任她哭泣。
约摸哭了大半个时辰后,她逐渐平静,宫人端来水盆,池鹿鸣亲自为她擦了脸,扶她至榻上休憩。
徐一往躺平后,闭上眼睛,全是父亲当日离别影像,悲从中来,忍不住又流下泪来。她抓住池鹿鸣的手,喃喃道:“我知道,此次阿来之事只是一个端倪,其实是冲着阿耶的。”
池鹿鸣见她如此伤心,自己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劝慰道:“事到如今,不必多想。徐伯父一向待人和善,并不曾与人结仇。”
“不是。”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