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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朱碧也毫不见怯,同时也在打量池鹿鸣。王妃挽了个堕马髻垂在左边,面容清减,未施粉黛,虽衣着不鲜,但双目炯炯有神,很有一种气场。
池鹿鸣开门见山道:“朱姑娘此来是为何事?”
朱碧见她毫不绕弯子,来时的勇气早就失了一半,忽然有些退缩。她虽有些慌张,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干脆心一横,跪下说道:“冒昧前来,实有一事相求。”
池鹿鸣并不问她何事,缓缓道:“求人不如求己。”
朱碧未想被宝庆王妃截住了自己的话头,竟不知如何接话。池鹿鸣见她知难,亦不催促她,任她心里打起小九九。
朱碧沉默半响后,又鼓起勇气说:“求王妃助我。”
池鹿鸣笑道:“各人自有渡口,自有归岸,无人可助。”
朱碧见她只与自己打机锋,急道:“只求王妃告诉我,他究竟是不是自小便对女子毫无好感?”
池鹿鸣不想她情急之下如此直接,有些不快,问道:“你说的是谁?我又如何得知他人之事。”
朱碧见她装聋作哑,气愤道:“你与梅公子青梅竹马,怎么会不知?”
“放肆!”小满上前呵道。
朱碧霎时哭出声来,道:“王妃,我不是要冒犯您。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禀性?我是否还要坚持?”
池鹿鸣有些后悔,不该为了莫名其妙的好奇心见了这个痴恋梅砚寒且口无遮拦的女孩儿。她喝了口水,道:“你既胸中自有丘壑,照画就是,如何又半途而废?”朱碧听了,止住了哭声,端详她,琢磨她的话。
池鹿鸣又道:“慎终如始,则无败事。我年长你许多,仅有一言相赠,若有所求,只为本心,不为结果才好。事若无成,亦不后悔。”
朱碧前话尚未消化,又得她如此指点,竟有些痴了,只觉得脑子尚转不过来。不过她惯常背剧本,先不求理解,背下来再说。
池鹿鸣说完,让她自己去悟,自己起身走了,小满随后跟着。朱碧见主人走了,觉得无趣,也不好再留,起身向外走去,自有人引领她出府。
待朱碧走到半路,有位侍女追上来叫住她。原来王妃还有一份赏赐给她,朱碧接过一看,是一支玉如意。她顿时感觉暖意涌身,欣喜万分。
她一心爱恋比她年长许多的梅砚寒,从不掩饰,人尽皆知。她是现下当红戏班的花旦,也有很多王孙公子追慕,但她从不贪恋。她人小胆大,又毫不怕羞,主动粘着梅公子,却从未触及过他的心扉。
他对她虽未驱逐,但极是冷漠;他一直好男风,身边各类男子一个接一个,也从不避讳让她知道。她初时相信以她的美色与痴心,必能收伏他,随着时间流逝,她终于免不了怀疑自我了。但她又心下不甘,故作出了这等闯王府冒昧之举。与其说她是来向池鹿鸣问询,不如说她是要给自己找一个坚持或放弃的理由。
现下见王妃赏她如意,她竟似是重生一般,又有了许多勇气。感念的同时,她将池鹿鸣奉为偶像,据说王妃至二十三岁才成亲,她不过十六岁,还有许多的光阴可以付予,她绝不会放过他!
最难风雨故人来
光阴冉冉,至秋日,宝庆王有一日带回消息,大祥旧军有人隐藏上京,现下已布下天罗地网,四下抓捕。宝庆王妃一听而过,这与她并无关系。
然而,池鹿鸣人在家中坐,祸却从天上来——她于两朝间如此矛盾的身份,并不容许她置身事外。
在上京隐姓埋名多年的曾值暴露了身份,他被抓捕只是时间的问题。他固然不畏死,多年以来他早已作好了杀身成仁的准备,但眼下他还要完成他最后的使命。他首先要把大祥末代公主安置好,如果上天厚待他,再有时间把险讯报给章皇后,他就死而无憾了。
曾值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人,关于善后的退路,他已在脑海里演习过多次了。公主如何安置,他早就想好了人选,那就是公主的表姑母池鹿鸣,现今的宝庆王妃。
现下最紧要的问题是如何在他被抓捕之前见到池鹿鸣,他当然不敢逞匹夫之勇闯宝庆王府,虽然宝庆王一向与祈元帝不睦,但祥清帝于阵前斩杀了宝庆王发妻与幼子,此仇必不可解。
他想到妹妹曾亿,可借她去传话给池鹿鸣。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中收集信息,对于家人的情况他也非常了解。
主意一定,曾值立刻潜入卢府。当他出现在卢府后院,出现在妹妹曾亿的房间时,几乎要把她吓晕过去。
待曾亿镇静后,忍不住抱住二哥痛哭流涕。自从北军渡江那日至今已近十二年,一个生肖轮回,她再也没见过这位沉默寡言的二哥。她的母亲一生享尽荣华富贵,临终前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生死不明的儿子,至死也未能瞑目。
曾值来不及回应妹妹的思念,他迅速制止住她,握住她的手腕命她速去宝庆王府,再三叮嘱她,不论用任何方法务必要把池鹿鸣请过来,要快!
曾亿莫名地被兄长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