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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宝庆王的脸,幸亏他也看不清她的脸,否则自己满脸愧色与崇拜之情会溢于言表,将要被他笑话。
宝庆王又提醒道:“皇后可能会召你进宫。”这一点,鹿鸣也想到了,倒不足为虑。
过了几日,皇宫果然来人,请宝庆王妃进宫叙话。
祈元帝的情报系统果然发达通畅,这速度比池鹿鸣想的还快,或许可以从另一方面来理解,祈元帝对此事也甚为关心呢。
郑皇后率众妃嫔在御花园赏花,春日暖阳,鲜花丽人,实在赏心悦目。
大家赏花喝茶,热闹和乐。皇后看向池鹿鸣,尚是新婚,且又年轻,但今日妆扮低调,行事依然像在宫内时恭谨稳重,尚是满意。
未几,徐婕妤跟池鹿鸣笑道:“听闻宝庆王府以山石为名,又多异地植物,是大家之作。”徐一往与池鹿鸣有东洲之旧,由她挑这个头,很是合适。
千娇百媚的徐婕妤又问:“宝庆王府的花开得如何了?王妃打算哪天办赏花会?”上京盛行办赏花会,以作交际。宝庆王府向来行事独具一格,池鹿鸣其实并没有办花会的想法。
池鹿鸣不确定皇后意思,不敢轻易应诺,笑道:“贵人总是顾念旧时情谊。”
谢贵妃道:“赏花加听戏,真是春日乐事,可惜我们姐妹不能去。”
皇后也看向池鹿鸣微笑,她顿时明了,立刻起身,叩拜道:“上京自有赏花之风,我与王爷早商议了,待花全开之时,就请宗室近亲赏花听戏。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办宴,请皇后、贵妃与各位贵人赏脸。”又斟酌道:“听闻近日有新戏《蒙尘记》,是我故乡南地的红火戏,正好请大家与我一同观赏,聊慰我思乡之情。”
皇后见池鹿鸣如此上路,更觉高兴。后妃是肯定不能随意出宫赴宴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池鹿鸣已明白她该做什么了。
晚间,祈元帝听后,也颇觉年轻的宝庆王妃(嫂子)识趣,可为皇室助力。
此事大祈官方尚不好明确表态,现下舆情又不便以皇权强行干涉,轻不得重不得。若由宝庆王妃这个南人来办就好说多了,她既与大祥山城公主梅凌寒有故,又有大祈朝王妃身份,于私是她听南戏会旧友,于公她又代表大祈朝的态度,如此一来,就四两拔千金了。
知弟莫若兄,宝庆王自然知晓皇帝的意图后,他嗤笑了一声,讥讽他这个弟弟,总是要把帝王权术用到极致,把周围的人都利用到。
且教桃李闹春风
出演《蒙尘记》的昆仑班接到了宝庆王府的堂会邀请,令戏班所有人激动不已,尽管这出戏在华仙园久盛不衰,也接到了许多堂会邀请,但多是东城富人府第,西城贵人府第的邀请几乎没有,大家都在观望祈元帝的态度。
昆仑班班主魏谦有天生的商人敏锐,宝庆王府的贴子让他感觉到这是他更进一步的阶梯。为了登上这个□□,他们推掉了一些不紧要的堂会,专心专意为王府堂会作准备。这种小范围的演出跟在华仙园的大众演出还是不一样,而且在王府颇多顾忌,情节、唱词等等都要作一些适当的修改,再让演员排练与熟悉。
宝庆王府第一次举办宴会,平公公很是重视,虽然忙碌但乐在其中。池鹿鸣并没有广下英雄贴,只邀请了段氏宗室女眷。及至三月廿九,宝庆王府的赏花宴开了。皇后与谢贵妃、徐婕妤固然不能亲临,但都送来了许多赏赐,以示对宝庆王妃首开宴会的支持。
大祈皇室宗亲皆是北地人,大家听惯了黑水调,偶一听红火调,也有几分新鲜,且都是女人,《蒙尘记》颇对口味。是以宾主尽欢,游乐一日兴尽而返。
宴罢,宝庆王妃亲自接见了戏班主要成员。花旦朱碧年仅十五岁,容貌极佳,行止大方,心性早熟,倒似有十七八岁。王妃又给予了戏班极为丰厚的赏赐,人人有赏。
剧作者清水词人虽未来赴堂会,宝庆王妃也周到地准备了一份赏赐请班主转交。剧班所有人皆喜不自禁,宝庆王妃用她的行动向上京所有人表达了一个南人对故乡戏曲最热忱的喜爱,且并未受到祈元帝的异议。
在魏谦与朱碧水的注视下,梅砚寒沉默地打开了宝庆王府妃的赏赐。
一个小匣子里装着一张房契与一串钥匙,宝庆王府出手之阔绰再一次让魏谦惊叹。梅砚寒打开房契,上写的是他的名字,钥匙上刻有梅府二字。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宝庆王妃给清水词人的赏赐,更不是池鹿鸣给他的私人礼物,而是代皇帝赐给姐姐的。
再往下翻,有一张字条,无头无尾,上书:梧桐待凤归。这是池鹿鸣的字,她怕梅砚寒意气用事,示意他耐心。虽然没有借此剧助姐姐实现归国宿愿,但他也知此事不可再强求,只有等待。
班主魏谦是一个天生的商人,立马抓牢了宝庆王府这块招牌。他迅速与华仙园达成协议,以其作为南戏红火调在北地的传承基地。上京从此掀起了红火调之风,短时间内虽不足以与黑水调并立潮头、平分秋色,但已然给这个保守的都城开了一扇窗户,引南来之风。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