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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丘原不再坚持。
丘原陪了她们几日,又一起过了中秋,终因公务如山,不好再休沐,自去应差了。念她们不熟悉上京,也不懂上京官话,就留下阿屿陪伴她们去京中走走。
待丘原去后,丘母唤来阿屿细细说话,事无俱细皆问,一片拳拳爱子之心。说着说着,阿屿自然说到京中尚有一位故人,正是当日他们认为的钟家小姐,实为池家小姐。丘母不动声色,也作惊讶状,关切问其现状。阿屿素无心计,又未得丘原刻意叮嘱,也不隐瞒,道池小姐现在宫中任女官,连带她是前朝大长公主外孙女的身世都一五一十都说了。幸他还有些顾虑,未把两人素日往来频繁告知。
阿屿随丘原长在京中,在他看来,公子娶了女官亦很是威风,似乎比娶了安城的表小姐更好。然而丘母却并不如此认为,她料想儿子无意与赵央儿成婚,必然是在上京起了新的心思,但从未曾想过,他是恋着一位安城所识旧人。她想得较多,总之觉得池鹿鸣与前朝皇室有瓜葛的身世于儿子仕途并无益处。至于女官品级,她不太懂,也并不觉得这个身份于家于夫有何益处。
丘母琢磨了一夜,次日晚食时跟儿子说,既然她到了上京,又知道池小姐也在此,想请她来家一叙。丘原从不打算瞒过母亲,故也未特意招呼阿屿隐瞒,也爽快地答应了。只道她在宫中当差,并不自由,不可约定时日。丘母道,无妨,她如今为官家当差,就她时间便好。
丘原找人传了信给池鹿鸣,两人都知此关必过,不可推脱,很快约定了在下次池鹿鸣休沐时来拜会丘母。
至九月底,池鹿鸣才找了个机会休沐。她一早就休整好自己,选了一身素雅的衫裙,带上她早已备好的礼品,出宫与丘原会合,去了他的新宅。
这座两人梦里的新宅,充满了生活气息,仅一个多月,就被丘母与赵央儿打理得井井有条。两人对视了眼,这里没有他们素日所想的紫玉兰,也未有石几可供人挥毫泼墨、临风读书。丘原想这是些小事,以后都可以更改。池鹿鸣想这终究不是她的院子,她没有指手划脚的权利。她五年役期已过,又续约了三年,待她出来,这里不知是何番光景了。
她恭敬地拜会了丘夫人,奉上礼物,两匹锦缎,分别选了适宜丘夫人与赵央儿的花色,并一些上京吃食。并不算十分贵重,她知丘母素日刚强,并不愿受礼,仅以晚辈身份略微表示。丘夫人见了池鹿鸣,她已然长开了,虽眉眼还能看出少时样子,但全不是当日在安城那个沉默怪异的姑娘了,周身有一股气势,这的确是长久生活在安城内宅的赵央儿所不能企及的。
赵央儿全然不觉,见了池鹿鸣很是高兴,非常热情,对她女官的身份更是好奇,虽不好多问,但处处表现出很尊重。她指挥仆人殷勤招待,又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安城菜式,上下张罗,很是周到。
席间大家都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果真就像是一次故人相会。丘夫人问候了池母,池鹿鸣谨慎答了,未过多说及自家。用过饭后,池鹿鸣略坐了坐,用过一道茶后,就言说要回宫,起身告退。
临走前,赵央儿拉着她的手道:“好妹妹,你一人在此,很是不易,如若休沐,就来此相聚。”
丘母对赵央儿笑道:“你这做姐姐的远不如妹妹能干,池小姐能独自入宫应差,很有一番作为。”转过身也对鹿鸣道:“姑娘如若不嫌弃,常来伴伴老婆子,就当姨母一般。”池鹿鸣焉然不懂她话里意思,仍笑着应了,礼貌告辞而去。
丘原送她出去,池鹿鸣道她还要去沈宅,阻止他继续相送。丘原恐她灰心,亲手替她遮上帷道,与她道:“你不用操心这些,等我便是。”池鹿鸣未回话,她心内波涛汹涌,需要独自安静地理理。
待她策马去后,丘原仍在原地不动,他在想自己该与母亲说开了。他转身欲回,见阿屿看着池鹿鸣远去的身影不动,催促他。
阿屿忽然与丘原道:“公子,有句话僭越了。”丘原自幼与他相伴,很是亲密,问他何话?
阿屿迟疑了半响,说道:“如果你不娶池姑娘,她依然是女官;可你若不娶表小姐,那可要了她的命。”这是阿屿刚刚见池鹿鸣潇洒策马而去后,忽然间涌上来的感觉,他素不能藏话,有一说一。丘原看着他,哑口无言。
不过此话若是被池鹿鸣听到,她该要仰天长笑,责问苍天:如她更坚强,就该要多承受?信奉自强之人,却愈加消受更多,这世间也忒不公平了!
直教人生死相许
丘母见丘原回来也并不追问,她还未想好对策,不打算轻举妄动。她笑着让丘原陪她们出去逛逛上京,丘原今日特意把休沐调过来,尚有半日,很愿意奉陪,赵央儿很是欣喜。
池鹿鸣一夜未睡,她有一种不祥的感觉。丘母于她,就如曾夫人于黎海棠一般天生不喜。或许是她与丘母骨子里都是意志坚强、行事强势之人,两人同类,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彼此都不愿成为婆媳。
丘母出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之招,她想或许是丘原离家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