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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揖手回礼,直至东方既白,才上床歇去。
    次日,丘原让表妹赵央儿送来一书,老子的《道德经》。池鹿鸣谢了,接过来一看,此书貌似已被丘公子翻阅多遍,很旧,且内里有许多小注,丘公子一笔小楷写得甚好。她随手翻了翻,第六十六章有一句“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鹿鸣似乎找到了久违的宁静,仔细翻看起来。
    次日,济泉县主病了,或是因为暑气,或是因为心病。丘夫人日日过来看顾,她并不是一位热情的妇人,但对她的房客颇为照抚。她的性格坚定,与鹿鸣原来见过的梅夫人、曾夫人都不一样。她不太看得上鹿鸣,觉得娇气甚无用,倒是对沈访娘极有好感。
    在众人的照料下,济泉县主逐渐好转了,她也要说服自己接受这改变的一切,适应现下的生活,强迫自己耐心地等待夫君。
    又过了些日子,丘夫人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是当地大妗婆。丘夫人大为奇怪,不知她上门有何事。她仅有一个独子丘原,外甥女赵央儿一直养在她膝下,众所周知两家必会亲上加亲。儿子读书颇有天赋,她一门心思让儿子实现先夫的遗愿,故不肯让他们成亲,要逼儿子发奋图强考取功名,怕成亲后影响了他的进取心。
    大妗婆进来后,却并不是找丘夫人,是请她带去找租在丘家的房客。丘夫人心下疑惑,却之不过,带她去了。济泉县主听到后更为疑惑,不知她在此地人生地不熟,只是租住,有何人要找她。
    大妗婆见了她,连道恭喜。县主与沈访娘互相对视,莫名其妙,这喜从何来?大妗婆把她的来意说明,原是此乡有一位富户姓樊,岳父母双亡,其妻弟由姐姐姐夫抚养成人,现已十九岁,跟在他家管事。樊家娘子见池鹿鸣一家流落至此,赁屋而居,想是极为拮据。她弟弟寄居在此也并不好娶亲,欲为他找一个破落户。大妗婆直道这位公子高大强壮,又有姐姐姐夫扶持,定能在此扎下根来,也好过一家人沦落无依。
    济泉县主只听得火冒三丈,站起来,欲要叫人杀死这胡言乱语的婆子与樊家娘子,尤是如此都不解恨。沈访娘忙上前去截住了这疯婆子的话头,又迅速扶起她,一面温言送客,一面着她快出去。丘夫人当下也明白,立刻挽了她,与访娘一起强拉着她出去了。
    沈访娘好不容易把这婆子弄出去,回过头来,济泉县主大病初愈,格外伤感,气得捶床大哭,深恨虎落平阳被犬欺!池非也在旁边吓得大哭,访娘忙前忙后,兼顾老下。又想这房间并不隔音,隔壁的池鹿鸣恐怕已听到,更是要发火。
    待访娘劝过县主,安抚了儿子,急匆匆走进鹿鸣房间。谁料池鹿鸣呆在房间全无响动,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并未听到。沈访娘见她并未睡觉,应该是全部听到了,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怒不可遏,极是平静。
    沈访娘尤不放心,劝说道:“妹妹不必放在心上,就几个不着调的人几句玩笑话,不知者无罪。”
    谁知池鹿鸣听了后,认真地对沈访娘说:“嫂嫂认为这是玩笑话?”
    沈访娘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不好接话。
    池鹿鸣冷笑道:“惠卿现下就是农妇。”
    沈访娘讪讪道:“那是姜小姐糊涂,跟着奴仆去了。”
    池鹿鸣别过脸去,讥笑道:“她不去,此刻就是小贩之妇,好不了多少。”
    沈访娘心下也为姜惠卿伤感,还未等她收拾好心情,鹿鸣又冷冷道:“未必母亲与嫂嫂还认为我能嫁给什么其他人?能比这乡下人更好?”
    沈访娘闻言一愣,转念一想大为伤感,忍不住抱着鹿鸣垂泪!谁能想到前朝大长公主唯一的外孙女对自己命运与婚姻的认识竟是如此清晰,比她们都更早地意识到了命运转折后不可避免的后果。
    那边丘夫人送走那婆子后,也出了身汗,暗悔自己也是冒昧了。丘原闻到动静也出来,叮嘱他母亲道:“这家人似乎不是普通人家,不要随意去冲撞。”
    丘夫人忙道:“知道,知道。你只管读书,他事莫管。”
    柳暗花明又一村
    济泉县主决定提前回东洲去。她们在安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眼下还惹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肖想她的女儿,可恶之后更是可怕,界水一人是护不住她们的。为免意外,还是早些离去为妙,是死是活,全家在一起为好。
    她们身无长物,无需过多安排,当夜便与丘夫人辞行,结算好租金,收拾了一下,决定次日即出发。丘夫人办了一顿送别晚膳,席间说道丘原已被战乱耽搁,下场考试定是要去的,或许经过东洲,拜请帮助。
    这个夜晚是在安城的最后一晚,天朝地大物博,她再回此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这个小院是她人生的一个里程碑,在这里,她见识了一切日常生活最粗糙的真相,甚至还学会了捣衣;在这里,她有过无数痛苦、迷茫而未眠的夜晚;在这里,她开始读外公与哥哥以前喜欢讨论的《老子》;也是在这个小院,她吃过清明裸,见过神奇的爱玉做成的饮品,知道了另一种生活。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