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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鹿鸣与界水纵然有些不敢相信,但这也是迄今为止最好的消息了。三人又继续商言,彼此相互鼓励,心情倒是开朗不少。
临到告别时,卢不言叫住他们,从货柜底下拿出一个盒子,请鹿鸣收下。鹿鸣怎肯,但他行事大大方方,又以兄长口气道:“故人相逢,尤是欢兴。请妹妹务必收下这份及筓贺礼,全当旧日京都兄弟姐妹共贺。”一句旧日京都兄弟姐妹共贺让池鹿鸣百感交集,她强忍住眼泪,定了定情绪,感激地收了,拜别而去。
回到客栈,鹿鸣打开盒子,是一男一女两根牛骨簪子,虽非金非玉,却胜过以前种种,是她十五年以来收到的最为珍贵的礼物了。卢公子特意选了对簪,果真是位细心又妥贴的公子,可惜姜惠卿竟是无缘。鹿鸣想起惠卿当日扬头说的那句“她亦不悔”,也不知她是真心不悔还是在强自撑着。
昔日的京城如此陌生,久留亦毫无效果,且耗费盘缠,池鹿鸣决定启程回东洲,再另作打算。
此生飘荡何时休
池鹿鸣在路上度过了她十五岁的生日,在这个女子特别的日子里,无盛宴,无华服,无赞官,无贺礼……甚至连一碗寿面也没有,只有干粮与水,喝的水与界水。池鹿鸣不想理会这个日子,这是一个令她耻辱与挫败的生日,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
两人快马奔驰进入东洲城后,俱是劳累不已,于是下马牵行。对面来了一长队车马,竟是曾府的人出行,曾倍意气风发地骑在马上,后面有一辆马车。池鹿鸣一身风尘仆仆,不并想遇见他们,更不打算与他见礼,只想迅速越过。
“鹿鸣姐姐!”池鹿鸣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喊,原来车上是曾亿。
曾亿看到了路旁的鹿鸣,虽然带着帷帽,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来。她叫停马车,探出身子,一边亲热地再喊“鹿鸣姐姐”,一边欲要下车与池鹿鸣说话。车帘一开一阖之间,池鹿鸣瞄见车里还有一个人,看身形似是黎海棠,但她并不露脸,在帷布遮挡间躲了回去。
曾亿的行为令站在地上的池鹿鸣与骑在马上曾倍二人都颇为尴尬,双方皆不欲多作牵绊与停留。池鹿鸣应了曾亿一声,不待她下车,就迅速上马告辞而去。曾亿颇为遗憾,怏怏地退回马车。黎海棠本在小窗偷窥昔日的池府大小姐,甚是一脸得意,见曾亿回身,急忙换了一个笑脸对她,曾亿别过脸去并不愿理她。
池鹿鸣与界水回到池鹤鸣墓庐,钟顺家娘子钟妈妈急忙为他们做饭烧水,以慰风尘。界水鼓起勇气问是否可以求助曾府?这也是走投无路的下策了。钟妈妈近日在街上遇见过曾府下人,听说黎海棠已有了身孕,曾府貌似已接纳了她。
池鹿鸣仔细想了想,放弃了求助曾府的想法。这并不仅仅是放不下自尊,而是可能预见无果。按说盛海棠客居池府三四年,池府待她颇有恩情,但她是行为不端被济泉县主驱逐出府的,必是怀恨在心,世人多是记仇不记恩的。而曾府旧日曾主动结交池府,但此一时彼一时也,且当日两家不欢而散,现下曾府这个商户的门槛她们也是难以攀附了。
在东洲休息了两日,她又带着界水往安城去,他们一去近两月,母亲想必在急等讯息。他们急行了几日,顺利到了安城。母亲她们仨人倒是尚好,沈访娘还做些女红托丘家老仆去卖,得利极是微薄,并无甚用,但访娘大受鼓舞,仿佛找到了财源,更有了劲头,夜夜忙碌到很晚。
济泉县主听了女儿鹿鸣回禀的情况后,甚觉伤心,她一向呼风唤雨,何曾有过如此无助之时。母女俱是颓然无望,又都顾念彼此,不肯露出来。
沈访娘柔声道:“吉人自有天相。”此话空虚得很,外人之间说尚可,不足以抚慰自家人。访娘手里一边做女红,一边坚定说道:“父亲大人在军中素有名望,如有大赫,必是在列的。”
其他皇亲都没有追究,似乎也没有必要追着池遇不放。或许,再等上一等,就有好消息了。三人只得这样想,方可相互慰藉。
池鹿鸣看着沈访娘,回想她说话时温和的证据与坚定的声音,忽然想到了海棠,或许哥哥早知道海棠守不住,所以才坚决不肯纳她?这么说来,他或许早已有了死志?那他这样对访娘,究竟是爱还是祸?
回到安城的第一夜,她失眠了,尽管因骑马奔波而全身酸痛,她本是疲劳至极,或许是因为想到了兄长,她再也无法入睡。她索性起来,去院子里走走。这是一个安静的夏夜,星河灿烂,寂静无人,最适宜她空洞的心。
这个夜晚还有一个人未睡,丘公子丘原,他父亲早逝,母亲性格坚韧,誓要他金榜提名、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他一向刻苦用功,今夜又至三更。他从屋里走出来,站在廊上,看着月亮,忽然想起李青莲的一句诗: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他在时空中遥想与古人交错。
池鹿鸣与丘原两个毫无睡意的梦游人在月下互见,月光明朗,两人并未被对方吓倒,反生了一种俱是同类的异样感觉。彼此又各站了一会,鹿鸣对廊上的丘公子晗首致意,先回房去了,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