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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再妄想挽回。
管事嬷嬷亲自押着黎海棠将她的私人物品全收拾了,又让人从外叫了车,送她上了车,至于她上车后去哪里,池府不会再管。她客居池府几年,最后竟如此离开,颇为不堪。
黎海棠上了车后,泪如雨下,三分是羞愧,三分是屈辱,三分是伤感,还有一分却是对未来生活的些许期待。她在收拾东西时,本也想有些志气,什么都不带,光身出来,除了那支曾倍打着他母亲名号送给她的步摇。但她一介女子,出了池府,要往何处去,再没有财物傍身,更是心下没底。她权衡过后,尽管知道她们会更加鄙视她,还是咬咬牙,将东西全数收拾带了出来。离了池府后,她暂且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了。往后如何打算,她还来不及想。
曾倍打听到她出来后,干脆向母亲求娶黎海棠,曾夫人怒不可抑,道:“此女绝不可进曾家之门,败坏门风。”曾倍又转而求父亲,道作妾也可,一向好口碑的曾老爷亦道:“客居多年,竟然恩将仇报,必不可为妻为妾,带坏儿孙。”
未几日,曾倍竟借故从账房支了大笔银子,留下书信一封,携黎海棠去了北地。曾夫人又气又急,气的是他竟然如此违逆父母;急的是儿子一向生于江南之地,去了苦寒的北地,不知能否适应。
一生负气止如此
中秋节前夕,门可罗雀的池府迎来了久违的客人,傅执玉与新婚夫君徐来带着许多礼物上门拜节,傅执玉刚过及笄,便嫁入了早有婚约的徐家。
济泉县主因佳节到来倍感伤怀,昨夜又是一宿未能成眠。她围着抹额,形容枯槁,在池鹿鸣的陪同下勉强打起精神接待了这位表侄女,现在东洲与她最亲的亲戚。
傅执玉带来了外界的许多新消息(家长里短),沈浮听着,恍若隔世。她自长子池鹤鸣故后,即退出了大祥上流社会交际圈。真正让她隐退的原因并非是儿子的丧生,而是因池鹤鸣死谏一事见恶于祥清帝。池遇自儿子死后一蹶不振,家中又无其他男丁可以供效于朝廷,池家更是日渐式微。
傅执玉此行还有一个来意是向县主辞行,原是徐来在北地谋了个职务,此去正可历练几年。沈浮皱眉道:“徐大人竟然不带在身边,叫你们去那偏远之地作甚?”又开悟道:“或是在你岳父麾下更好管束?”贞明长公主的儿子,她一表三千里的兄长、傅执玉的父亲,以钦差大臣赴北地催税,正长驻平洲。
徐来亲昵道:“姑母疼我,原是慈母心肠。”他一向与人亲和,惯会说话,如今随了新婚夫人也唤县主为表姑母。
傅执玉抿了口茶,得意地笑道:“姑母,此去还有一事,原是送亲。”
“送亲?”沈浮好奇道:“你的小姑许给北地谁家了?”池鹿鸣在旁边心下琢磨,徐一往那个心气甚高的女孩儿,竟愿意离开朝廷所在地东洲,嫁至偏远之地?
傅执玉眨巴着眼睛,狡黠地笑道:“皇后的堂兄现下在东洲啊。”
皇后出自世族章家,因她位居皇后,章氏年轻一辈大多随其迁入东洲,到了祥清帝登基之后,更是倍受重用。皇后的堂兄章荆尤为个中翘楚,很受信任。新任北地督军,长驻平洲,督军一职特为北地新设,专是中央监督地方之意。
池鹿鸣听闻,露出一丝嘲笑,原来如此,徐一往果然得偿所愿,此门亲事确是徐家高攀了。不过高嫁女低娶妇,也属正常。只是不知那章荆容貌如何,可与那位巧笑倩兮的徐小姐般配。
沈浮笑着给徐来贺喜,但她想起一事,犹疑问道:“我记得章家并没有适龄的儿郎?”她为了鹿鸣,以前对各家儿郎尤为关注,自京都沦陷,东征的世家大族本来不多,好儿郎更是凋敝,否则她也不会默许与曾家走往议亲了。虽然曾家是商户,但也为曾倍捐了个小官,况且那儿郞的确可算人中龙凤。
此话有些尴尬,傅执玉不好回答,低头喝了口水。徐来却毫不介意,真爽地回答:“确实年龄不合,长了十岁,原是前头的夫人病殁了,续娶妹妹。”
原来如此,徐一往竟然愿意嫁作填房。池鹿鸣颇为不屑,别过脸去。沈浮忙道:“这是门好亲事,章家门风甚好!”又吩咐访娘多备两份礼物请他们带去,一份给她的表兄傅松,一份贺徐一往婚事。
两人在池府用过午膳,见沈浮确实精力不支,遂起身告别。离别在即,沈浮亦感伤感。贞明长公主一向与祥丰帝亲厚,傅家一族誓死保卫京都,除老二傅松一家随太子东迁,其他皆丧命于京都。慈爱可亲的姨母贞明长公主据闻在破城当日恐吓而亡,也不知尸骨现下何处。每念于此,沈浮也如祥清帝一般,对京都沦丧深以为恨,日夜以还都京城为盼。她搂过执玉,柔声道:“好孩儿,北地不适宜女孩儿,早日回来。”
傅执玉的母亲因身体原因并未东迁,也殁在京都,她此刻感受久违的母爱,想起死于非命的母亲,乖顺地应了,含泪道:“姑母好生保重身体,阿玉回来第一个来拜见您。”
池鹿鸣见她二人如此亲昵,好生不快,偏母亲还命她亲送至门口。她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