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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合久呆于此。一来一回,待他到了池府已过了响午。顺伯着人招呼曾值用了午膳,见太阳正毒,他来回奔波辛劳,就请他在客房安歇午休,曾倍对顺伯的体贴再三谢过不已。
沈浮与池鹿鸣母女俩自早间冲突后各自关在房间里,海棠要陪池鹿鸣,被她生硬地拒绝了。池鹿鸣自早起滴米未进,及至中午,更是不安。一年前的今日,兄长与他们共进午餐后就殁在了曲水中。
池府最后对外发布的丧讯是长子不幸意外落水而亡,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池鹿鸣探究了365个日日夜夜,至今也未求到一个令自己信服的结果。她想来更是狂躁,第一次体会到了母亲当时的疯狂,呆在屋子里,她感觉自己也要窒息也要疯了,若再不离开房间,她就要炸了。
梧桐连忙跟上她,不知她要去哪里。幸好,池鹿鸣并没有去曲水边的打算,她向后花园走去。梧桐略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跟着。池鹿鸣沿着花园小径走了几圈,感觉头脑晕沉。她在亭子里坐了坐,又觉蝉鸣聒噪得很,极是不耐。她心内伤心与懊悔俱结,片刻不宁,压根静不下来,又烦躁地向其他地方走去。
池鹿鸣心里窝了火,走得极快,梧桐跟不上,急得在后面大喊小姐。路过花房时,池鹿鸣忽然听到里面有人声,想必是婆子们躲在里面,她忽然莫名地烦恼,欲踢开门发泄,未想小门从里闩死了,打不开。这让她更为生气,拼命地捶门,怒喝里面的人出来。也不知哪个婆子在里面偷懒瞌睡,此刻正撞上池鹿鸣的气头上,既不敢应声也不敢出来。
梧桐赶上来劝道,这些小事不敢劳驾小姐,请她回房去,叫个嬷嬷来管即可。池鹿鸣一向不理内务,今日许是心情不睦,偏不依不饶,一定要里面的人开门。
闹得动静大了,沈访娘并管家的嬷嬷带了人赶了过来,嬷嬷先是请罪,少夫人沈访娘劝鹿鸣先回去。池鹿鸣仍不言不语,只是要砸门,她憋了这一年的火,着实要找个地方发泄。嬷嬷无法,厉声呵斥门里的婆子快出来认罚。未想,外面唤了许久,里面的人就是不出来。池鹿鸣更为气急,铁青着脸,吩咐砸门。访娘见她今日行事失常,忙叫人去请济泉县主过来。
沈浮过来后,母女对峙良久,望着像失心疯一样的女儿,沈浮按捺住火气。她当着众位下人劝道:“管束下人自有你嫂嫂,你且回房去。”
池鹿鸣今日左了心性,偏不肯答应,定要砸开门。沈浮见她全无大家小姐气派,怒极,想了想,终究不想在下人面前拂逆她,就黑沉着脸让人砸门。待要砸时,门忽然从里面开了。竟不是哪个婆子在里面躲懒,却是曾公子曾倍走了出来,见到众人,这位公子面色颇为不豫。池鹿鸣见是他,顿时失了兴趣,转身就走。众人见她今日行事如此乖张,面面相觑。
“出来!”池鹿鸣转身走了没几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母亲暴喝的声音。她有些奇怪,停了脚步。转身回看,只见曾倍身后迟迟艾艾地走出一个人来。
梧桐原本跟在池鹿鸣身后,转身之后就站在她前面,她比自家小姐先看清是谁。原来是盛海棠低着头步履沉重地缓缓走出,衣衫与头发颇为零乱,神态慌张。梧桐惊呼到:“海棠小姐!”她喊完后,顾及池鹿鸣,立马捂住自己的嘴。
池鹿鸣脑子晕晕乎乎,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上前惊问道:“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她是位闺阁小姐,今日又心伤失怒,似是傻了,此刻竟是真的不知他们俩孤男寡女在此作何,此问确是单纯,绝非嘲讽。
曾倍与黎海棠交视一眼,俱未回答,海棠更是羞愧难当。沈访娘使了使眼色,一人上前来,与梧桐一起将小姐扶走了。池鹿鸣觉得今日真是魔性,她可不知道花房里面竟然藏有曾倍与海棠,他们俩又怎么会到一起去呢?
济泉县驻怒不可遏,冷眼看着他们俩人。沈访娘唤了个人上来,吩咐道:“送曾公子出去。”曾倍看看海棠,又看看沈浮,并不多言,然后整整衣衫走了,步态犹然潇洒。
黎海棠见他走后,更是怕极,全身瑟瑟发抖。管事嬷嬷上前,低声问主母是否将她锁起来?济泉主狠狠地望着海棠,满眼怒火,直盯得她发毛,心虚得不由扶住门框半倚着。约摸一刻钟后,沈浮怒火稍息,转而鄙视地看着海棠,口里对左右道:“送黎小姐出府,她的东西全数让她带走。”
曾倍走到客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叫上小厮离开池府。跟过前厅,赫然看见池遇站在廊上。这倒是新奇,曾倍几乎都要忘了池府原是有家主有男人的。他定了定神,向池遇行礼别过。池遇不言,忽然举起拐棍向他扫去。曾倍早有防备,一只手握住了拐棍,他年轻力盛,池遇酗酒身体亏空,竟不能制服这个后生。这让池遇更为气愤,欲抽了拐棍再挥过去。曾值推开了拐仗,池遇打了个趔趄,左右不厮扶住了,曾倍嘲笑道:“世伯还是顾念身体,少喝些吧。”说完,大大方方地走出了池府。
曾倍回了曾府,与母亲轻描淡写地言说了今日之事。他虽是春秋笔法,但曾夫人何曾不懂,只气得脑仁发疼。但事已至此,婚事必不可望。她通透聪明,知晓破甑不顾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