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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傅执玉面和心不和,故走得飞快,倒不像是送客,而是赶差。傅执玉心知她故意,碍着新婚夫君徐来在此,亦不好斗嘴,只得快步跟上,徐来一向大大咧咧,完全不知这两位姑娘正在斗气。
池鹿鸣在自己家固然熟悉自如,虽走得快,倒也不慌忙;傅执玉刚成婚,在夫君面前颇为顾及仪态,赶得有些急促。待到了门厅,池鹿鸣立在前面一脸冷然地等待他们,并不友善。
傅执玉哪里肯受她如此捉弄,站定后,待平息了气,嘲讽道:“辛苦妹妹好送了。”池鹿鸣仍然冷着脸不答。
傅执玉气不打一处来,走到她面前,用一种上位者的口气对她道:“妹妹再侍,姐姐定当从北地为你觅一位好儿郎。”
池鹿鸣斜了她一眼,拒绝道:“不必!”又嘲讽道:“你如今嫁了人,果真有了妇人习气了。”此话说得甚是难听,却并没有激怒执玉,许是她新婚惬意,故更加宽容。
傅执玉喘了口气,仍用一幅悲天悯人的态度对鹿鸣道:“即算梅家去了,妹妹勿要自降身份。”说完,还但出手去拔弄鹿鸣额前的头发,好生亲密。
傅执玉这厮重提梅砚寒不说,还笑话她与反驳。偏偏傅执玉一幅亲切关爱姊妹情深的样子,叫徐来也深以为然,附和道:“我也让小妹上心为你留意。”
池鹿鸣立马掉下脸来,怒对徐来道:“令妹是去北地做官媒?”徐来被她怄得张口结舌,不想她说话竟如此无状,她的刁蛮果然不是空穴来风,今日算是领教了。
但徐来一向心宽,讪讪地望向夫人,傅执玉朝他歉意地笑了笑,意思不要介意,他也向夫人回笑了一下,意思他不会的。两人眉来眼去,池鹿鸣眼不见为净,竟不打招呼,自去了,连池府的下人都好生尴尬,感叹表小姐甚是好脾气,毫不计较。
及至回到房间,池鹿鸣气仍不顺,想傅执玉今日如此气盛,不过是因为徐家攀上了皇后。若是当年梅姐姐嫁为太子妃,砚寒也不会去国离家,今日当是另一番风光。世事转移,也许兄长还在,哪怕父亲如今受伤不能再出仕,亦有兄长与梅砚寒可顶立门户,池家一切都是原样,那该多好!该死的一切,该死的零陵之乱,还有讨厌的零陵小户女黎海棠,让她成为东洲笑话,这是一种深深的耻辱!
一生几许伤心事
中秋节后,收复京城的大军从东洲出发,祥清帝坐阵留守后方,众人皆信此战必能一发而胜,期待春暖花开时,重启还京的归途,回到阔别三年的故乡,寻访与拜祭因战乱而离别的亲友。
九月下旬初战并不顺利,虽折损乱军多人,但毕竟攻城要比守城难,不过此事原在意料之中,并不影响士气。现下虽非举全国之力攻夺京城,却是以整个江南作为后备靠山,补给充分,后备强大,将京城围个几个月,乱军总是消受不起的。
自十月起,祥清帝再未收到北地任何讯息,三洲奏折未到不说,连傅松与章荆也再无奏折或密函到来。祥清帝心道不好,一面派官员立刻前往平洲问责,一面暗地派人赴北地查探,另外当即立断,果断地将欧阳忱一家收押入监,除欧阳忱与欧阳白夫妇,还有四月归宁的欧阳云及四岁的儿子段阳煜。
祥清帝见她母子亦在甘洲,火气小了许多,如若段潢果生异心,此二人是为重要人质,或可拿捏段氏几分。
囚禁欧阳氏消息传出,天下震惊。欧阳忱为当今天下文人之首,专心治学,从不涉足庙堂,今因小女适段氏而遭此横祸,实让天下人齿冷。
为此事小朝廷里也分为两派,文官皆道此举百害而不一利,武官皆不以为然。段氏造反之心昭然若揭,囚禁段漠的嫂子与嫡亲侄儿势在必行,至于欧阳父子那也难逃其咎。
翰林院大学士苦谏道:“当年刘邦与项羽争天下,项氏得刘父欲烹之,刘邦笑言要与其分羹。段氏来日若真要反,此刻莫说是他的姻亲,即使是他的老父老母,也未尝可以制止!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天下读书人?”
祥清帝铁青着脸,讥笑道:“朕记得翰林院只有殁了的池鹿鸣曾拜会欧阳白为师,不必都将欧阳忱奉为翰林院的师祖吧?”
大学士不想君上作此无理之语,一时语噎,竟无话可回。又饶是不甘,跪拜道:“还望圣人虑及天下之名!”
此言一出,一武官立即上前斥道:“夫子竟然以天下虚名以作要胁,正是误国误民!”众翰林还要相帮,与之唇舌相战不休。
旁边侍郎大人朗声道:“此时暂且拘着欧阳一家,并未加以镣铐,礼遇待之。其后段氏若果真反了,亦必将株连九族,并不为过。”此话颇为公正中肯,挑不理来,众人于是不再争执。
未几日,池府听闻了欧阳家囚禁之事,池遇与沈浮已远离庙堂一年有余,于此事并无反响。池鹿鸣念及自己兄长曾与欧阳颇为投缘,她因兄长之逝百思不得其解,所谓病急乱投医,她想或可从欧阳父子处找寻答案。于是她故找了个机会,向父亲的同袍,现下禁军的头领曹逸将军求访。
曹将军并不敢向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