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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2

      池鹿鸣本是玩性,见她如此更觉诧异,愈发想知道个究竟。便拉着嬷嬷的袖子道:“嬷嬷知道也不告诉我。”杨嬷嬷被她缠得东倒西歪,幸亏池访娘扶住。她推开鹿鸣的手,告饶道:“大小姐,这不该你知道的事,不知为好。”
    池鹿鸣一听,左性上来,更是吵闹不休,非要知道。杨嬷嬷一面应付这不讲理的小姑娘,一面颤颤地掏出手巾来抹泪。池鹿鸣大惊,莫是留在京都的父亲不好?更是拽着嬷嬷要问个究竟。
    正拉扯中,一阵马蹄飞奔而来,池鹤鸣跳了下来,众人纷纷向他见礼,他黔首致意,疾步入院,池鹿鸣唤他哥哥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见兄长回了,池鹿鸣放过杨嬷嬷,提起裙裾,朝宅内追寻兄长飞奔而去。
    鹤鸣很快也换了一身素色衣服,又与管家叮嘱了些话,匆匆要走。池鹿鸣见他又要走,急了,赶到影壁处,张开手拦住他。
    池鹤鸣情绪低沉,强忍不耐,道:“阿鹿,你自去用晚膳,早些休息。”
    池鹿鸣怎肯放过兄长,伸手拉住他腰间的束带,作出一幅无赖状,与兄长嬉笑道:“不,我要跟你走。”
    池鹤鸣一向好脾气,现下极为不耐,道:“今日有事,勿要纠缠!”沈访娘忙上前来,欲要位池鹿鸣离开。
    池鹿鸣见他亦如此严肃,心下忽然升起一种不祥感,想问却又不敢问,但手拉兄长束带不放手。池鹤鸣拔开她的手,急欲向外走去。未想,他出手太重,池鹿鸣一个趔趄,沈访娘赶过来也未扶住,两人都倒在地上,池鹤鸣未及顾忌,仍急着朝外走去。鹤鸣更觉心慌,推开沈访忍受,坐地哭道:“是父亲吗?”她想父亲或许是战死了,但她不敢说出这两个字。
    池鹤鸣见她如此哭问,虽心急如焚,也只得回来扶起她,安慰道:“不是。”
    鹿鸣哪里肯信,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看着兄长,池鹤鸣帮她抹了眼泪,郑重道:“放心,真不是。”
    池鹿鸣端详他的眼睛,不像撒谎,放下心来,转念又问道:“那究竟是何事?”
    池鹤鸣默想了一下,扶住她的肩膀道:“阿鹿,你如今也十二岁了,毋需瞒你了。”池鹿鸣不知兄长要说什么,好奇得很,鼓着眼睛望着他。
    池鹤鸣沉声道:“乱军攻入了皇宫,都殉国了。”
    众人听闻,皆大惊失色,海棠吓得全身发抖,控制不住,先哭起来,随后,人群中逐渐响起啜泣声。沈访娘快步走向海棠,对左右道:“先送海棠小姐回房去。”
    “殉国?谁?”猛然一下,池鹿鸣脑子还转不过来。她下午还在大祥朝的山河上畅游,现下听到如此恶耗,不过一刻钟,她还转换不了。
    池鹿鸣想起和蔼的圣人,问道:“圣人?”池鹤鸣点点头,抬眼望天,抑住自己的哽咽。
    池鹿鸣追问:“那皇后呢?还有公主们呢?”
    池鹤鸣悲从心来,沉默不语。池鹿鸣追问:“五位公主全都……”她实在说不出那令人绝望的字眼。池鹤鸣原是驸马人选,昔日谈婚论嫁的对象个个正值青春年华,今朝灰飞烟灭,不可谓不痛心。
    池鹿鸣被这个消息打击得有点懵,自然而然地抬眼望向兄长。她见兄长神色悲戚,忽然想到他原是驸马人选,顷刻间所有公主一夕而亡,那他的婚事怎么办?她向来在兄长面前从不遮掩,想到此,便快言快语道:“那你要重新定亲了?”
    池鹤鸣白了妹妹一眼,怒道:“胡闹,这是此刻该说的事吗?”又悲叹道:“国破家亡,吾辈何其悲也。”沈访娘闻言,噙泪看向他,两人俱是悲痛伤感。
    鹿鸣听闻他说国破家亡,又惦记父亲,忙问道:“父亲呢?”鹤鸣心下凄惶,道:“城破之前,父亲因腿伤撤换下来,已在来东洲的路上了。”
    池鹿鸣听闻父亲安好,心下乐呵起来,兄长说父亲有伤,有伤比起殉国已是大好了,她顾上不这句话,只想着,父亲在,母亲在,兄长在,于她依然无妨,多好!
    池鹤鸣见妹妹仍是一幅懵懂的样子,摇了摇头。沈访娘上前温和而坚定道:“公子快去,我陪着阿鹿,府内且放心。”池鹤鸣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转身迅速走了。
    今夜的东洲,是一个痛苦深沉的黑夜。
    祥清廿六年三月初八,乱军攻城;十八日攻下城门,同日围困皇宫;二十二日,破宫而入。祥清帝自刎于火神山下一棵参天大树下,皇后与众妃、公主及众宫人自缢追随。
    百年京都,一朝落入乌合之众,惨遭浩劫。
    唯看新月吐蛾眉
    祥丰年二十五年五月,太子在东洲行宫于一片悲悯中登基称帝,年号祥清,取平定天下、四海清平之意。所幸东迁国策使大祥班底仍在,祥清帝身负家国大任,励精图治,勉强稳住了飘零破碎的国家。
    及至十月,拖了四年的南越战事终于平定了,这场战役付出颇多,除了前线的直接伤亡之外,最大的恶果是间接拖垮葬送了祥丰一朝。是以,消息传来后,众人高兴之余,亦感叹不已,纷纷怀念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