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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祥清帝命南线军队稍作休整后,继续平复贺州等地内乱,计划一步步再收回京城。
池遇腿部受重伤于五月退回东洲,败军之将,且未能护主,让他极为自惭愧疚,自此闭门养伤,概不见客。傅家其他人均随京都沦陷,估计几无生还。
众人于悲戚中过了一个新年,随着祥清元年春天的到来,万物复苏,新朝廷也逐渐展现一番新气象。每一个春天都将拂去冬天所有的不幸,每一个春天都是一个崭新的更始,意味着无限的可能与履新。痛苦与悲伤终将要过去,即使惨痛于大祥,京城沦陷的伤痕亦需要愈合。
凡人于世,衣食住行、婚丧嫁娶依然。池府现下最操心的是池鹤鸣的婚事,因公主亡故,池鹤鸣需另寻闺阁。济泉县主将儿子的婚事提上日程,世家大族随太子东迁的并不多,尚无合适之人;而东洲当地闺秀,济泉县主多少有些瞧不上眼。
未曾想,池鹤鸣于一日晚膳后,自己向父母求娶沈访娘。县主颇为惊讶,沈访娘虽是父亲族亲,也确有可取之处,但若为儿媳,始终觉得其家境与容颜都勉强了些。
池遇闷声道:“娶妻娶贤,沈氏门第不低,可堪婚配,虽家境没落,但自古以来,高嫁女低娶妇,这门亲事尚可。”
见夫君认同自己父族沈氏,县主受用之余不好公然反对。她转而劝池鹤鸣先纳海棠为妾。谁知池鹤鸣坚辞不受,县主惊讶,问他:“此女绝色,为何竟不肯?”
池鹤鸣淡然道:“非我等可以消受。”
县主以为他顾忌君臣之礼,叹道:“她来自零陵,又是梅家所荐,定是再也不可能入宫了。你本是驸马人选,纳了她也是她的福气。”
鹤鸣坚决不从,道:“娶妻娶贤不娶色,我愿求访娘为正妻,终身不娶妾。”
县主看了儿子对沈访娘一片少年纯真心性,笑道“你可要记住今日之话,母亲也要看看你是否终身不娶妾!”
池鹿鸣回呛母亲道:“外祖父就未娶妾,父亲亦未娶妾!”
县主笑着跟女儿解释:“你外祖父那是人品高洁,又与你外祖母情意深长。”她极是敬仰父亲,视其为天下男人表率。
池遇却自嘲道:“男人不娶妾不是穷就是不敢。”又道:“你外祖父不过是因为尚了公主不敢。”济泉县主正沉浸在对父母的追念中,被夫君打断,欲要与他理论。
池遇见状又凑在女儿耳边却又故意大声说道:“为父我亦是不敢,因为你母亲不但是县主,还是母老虎!”池鹿鸣哈哈大笑,得意地看着母亲,济泉县主被夫君调侃,佯装生气,全家笑成一团。
济泉县主顾及沈访娘自幼父母双亡,非有福相。尚因笑闹还处在兴奋中的池鹿鸣对母亲的顾虑嗤之以鼻,口不择言道:“各位公主可为有福之人,现下如何?”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未及济泉县主怒斥她,池遇忽然收敛笑容,颤巍巍起身,推开面前的杯盏,不置一言,拖着伤腿黯然离去。小女无意的话语如利刃一般刺伤他的心肺,这是对京城守将沉重的鞭笞,也在提醒他如今不过是苟且偷生而已。京城一日不收复,他便一日无颜面世。
池鹤鸣望着父亲孑然离去的身影,正色对妹妹道:“阿鹿今后再不可妄言!”
池鹿鸣不曾想自己随口一言触动了父母的隐痛,但年龄尚小的她仍是倔强,并不甘心于言语上作退让与挽回,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仅仅是就事论事而已。
至次日,济泉县主心伤京城之事而心思郁结,睡眠不佳。池鹿鸣早起请安时,母亲仍躺在床上未起来,见其神情悲戚,池鹿鸣不敢再触怒她,小心翼翼站在一旁。也不知站了多久,济泉县主怆然道:“当日你外祖母仙去,我只道天不假年,深以为恨。如今我倒庆幸她早去了,若她历经乱军,必定为大祥心碎而亡。”
池鹿鸣脑回路总是不一样,她在想若外祖父母尚在,以两人超脱的心性,即便双双赴死也会是另一种慷然。想到此,她喃喃道:“母亲,访姐姐安之若素的行事之风倒如公主府习气。”
这一句话点醒了济泉县主,她仔细想来,沈访娘心性似乎与驸马一脉相随,超脱淡然、沉稳安定,这个姑娘倒的确与儿子池鹤鸣是同一类人。于是她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同意了这门婚事,遵从儿子意愿,聘了沈访娘为沈鹤鸣妻,待吉日再行礼。
海棠得知后失望之余更是羞愤,她比池鹤鸣与沈访娘还长一岁,蹉跎至今,婚事全无希望。池鹤鸣一派公子修养,她素有好感,心下极是愿意的。她想来想去,极是不甘。池公子原是驸马人选,沈访娘容貌平常,一介孤女,命运不祥,他都愿意娶为正妻,而她却作妾都不能。及至想到半夜,又不知自己姻缘何在,甚是伤心,常常独自伤感垂泪。
商人到岸不须船
祥清帝一向主战,与池鹤鸣休养生息的政见不合。池鹤鸣虽为东宫旧班底,从伴读到东宫舍人,在新帝登基时仅被封为翰林学事。他差事较闲,父亲又有腿伤,家中事宜多由他主持。
曾家的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