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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别人,她会伸手吗?
她不知道。
可她此刻能够确定,如果是顾蓦,那她一定会伸手。
意识到这一点,赵言殊忽觉自己先前的种种自然反应有了理由。
听到谷冬喊那句“顾老师”,她为什么要躲着他;和顾蓦同一间办公室,为什么她要错开时间不去偶遇他;谷冬说请顾蓦来帮她时,她内心为什么明明很期待可又因某种不明情绪想要拒绝......
一个梦,让她似乎也察觉了自己心中泛起的波澜,是因哪阵风而起。
*
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床上睡觉,顾蓦一夜好眠。
顾蓦没有起床看手机的习惯,但起床的时候不小心用被角碰到了昨天被猫抓的伤口,扯起一股痛意。疼痛漫上心头,他却想起了心尖住的那人。
她会不会关心自己?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念头一产生就被顾蓦自己否定了。
现在才五点半,估计赵言殊刚起。
秉着“不看就不会失望”的原则,顾蓦没去理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起身换衣服洗漱去了书房。
书房窗帘厚重,鹅黄流苏穗刚好及地。只一下,褶皱迅速收缩,光从窗外映进屋内。
是路灯的光,和月光。
趁月光寂静,雪飘得肆意,六点钟也不见一点日光,鹅毛大雪挡着路灯光,影子伴着雪花坠到地上。
古都是不常下雪的,可今年冬天雪却偏爱古都,常光临此物华天宝之地。
瑞雪兆丰年,莫非来年会有好事发生?
顾蓦想着,瞧着窗外笑了笑。
木椅翘起,两只后椅脚与木地板摩擦,待前两只椅脚落地后一同承重。
“啪”的一声,台灯灯光盈了满室,也打在那本《元曲300首译本》上。
顾蓦细细读了一会儿,天边泛起鱼肚白。
昏黄灯光映在一首《小桃红》上,末尾写道:“美人笑道,莲花相似,情短藕丝长。”
而译者如此翻译:
“□□iling,the beauty says,
‘Our hears are like the lotus blooms:
Their root may snap,their fies join like my song.’”
顾蓦指尖抚着书页上的“Our hearts”轻笑声:“倒是直白了不少。”
翻译过后,情感更加直白。
这一页书页很干净,没有赵言殊做的笔记,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读到这里。
她面对自己的感情时,会这样直白吗。
如果他直白起来,她会不会躲着自己呢。
不过现在似乎还没超过那个度。
昨天......她唇中呼出的气的余温,似乎还留在自己手上。
那她呢?是不是被吓到了?
顾蓦看书的目光一顿,光想着怎样让她更关心自己,而自己真的做到关心她了吗?
现在是六点半,赵言殊应该已经起床了。
顾蓦回到卧室拿手机。
*
“这么急做什么去?”
方沁正在楼下浇花,看到自己儿子边穿衣服边下楼,急匆匆走到门边取下外套,又慌乱着换鞋,还差点摔跤。
“早上我不在家吃了妈,我有事先走了。”
“哎——这孩子,从来没这样过啊。”方沁放下水壶,念叨句:“还好早饭还没做。”
雪积了一夜,在日出回温时刻化了些,这会儿冷下来,冰雪黏在挡风玻璃上形成了冰屏,不好除。
后备箱打开时落下稀松雪幕,掉在顾蓦的黑色皮鞋上。
但顾蓦没去管,戴上手套拿起工具开始清理车身的雪。
清理好驾驶位一侧车门,顾蓦坐进车子热车,车身上的雪随他的动作又抖落薄薄一层。车室内的温度让人发颤,顾蓦先打着了车,又继续清理。
虽戴着手套,但手还是被冻得通红。
他坐上车,先在自己掌心呵了口气,又搓了搓。
因为他迫不及待要去见那个在凌晨四点三十九分关心他伤势的人。
他心上的姑娘。
第18章
公交车上,赵言殊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赶上了,赶上这趟了。
没到上班时间,早间公交车上没有什么人,她直接去后排落座,把半张脸埋在针织围巾里,车窗外是她每次上下班最爱看的古都风貌。
城墙石砖斑驳,雪卷落叶落枝丫,此刻她却无心看风景。
与往日下班路上相同的景色,在本该上班的时间看到了。
捧着杯热豆浆呼气的路人,站在脚蹬上骑车飞驰而过的少年,公交车上越来越多的乘客。
冬日早上,寒风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