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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撂下毛笔挂在笔架上,背着手离开桌前,挂在笔架上的笔吊着摇动,倒也和谐。
他走到放手机的矮桌旁,拿起手机看屏幕,皱着眉头却没忍住勾着唇角接起来,把那点喜悦掩藏得很好,冷冰冰道:“喂?”
“爷爷。”顾蓦坐在自家书房里的雕花椅子上,面前摆着本书,伸着腿坐姿随意。
顾老爷子“哼”了声:“这大忙人顾老师还知道给我等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打电话?”
往日顾蓦三天必然来老宅看老爷子,要么就打电话,只是最近他妈生病他学校家里两头跑忙了点,有四天没给他打电话了。
也没空去接送赵言殊上下班。
“爷爷,最近忙是忙了点,”隔着电话顾蓦都知道老爷子下一句准没好话,但在老爷子说话前,他先抢着说,语气带点不正经:“不过没忙工作。”
自己的孙子,他不忙工作还能忙什么?
他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喝酒泡吧,也不爱沾花惹草没情债,还能忙什么?
老爷子很直接,也很了解顾蓦,听他这带着点腔调的语气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掩唇轻咳了声:“什么时候把人带过来?”
知孙莫若爷,顾蓦坐直身子,马上笑起来:“爷爷,这人您得亲自来见,我这事儿才能成。”
“哪家的姑娘这么大架子?”顾老爷子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万一以后孙子跟他一样......?
“倒也不是,”顾蓦后背又靠碰上椅背,来回扫视书柜里的书:“就是得请您帮个忙。”
赵言殊那个项目要找的发音人吧,得找六十岁朝上的古都人。
“爷儿俩这是说什么呢?”
自家夫人在门口站了半天顾老爷子都没瞧见,这一声下来,他赶紧走过去:“挂了挂了,回头说。”
听他爷爷说要挂电话,顾蓦急忙道:“爷爷您得先答应啊。”
“应了应了,回聊回聊!”
“好嘞,”顾蓦笑道:“赶明儿带她来见您。”
*
树林里,林影斑驳。
赵言殊脚边放着小鱼干,纯白色的小猫越靠越近,可就在她伸手要递出小鱼干的时候,那白猫猛然一跳,朝着她的脸伸出了锋利的猫爪。来不及躲开,赵言殊紧紧闭上了眼睛。
衣料被锐物划破的声音和淋漓鲜血同时传达到听觉和视觉之中,眼前出现了一片黑色,紧接着她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殷红色鲜血在一只手的手背上流淌。
赵言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两手相互摸了摸手背,干干的触感让她安心。
梦醒后,一室黑暗,一身冷汗。
她也松了口气,还好是梦。
赵言殊第一个念头就是就给顾蓦发消息。
手机在睡前调到了睡眠模式,屏幕不亮,可在一片漆黑之中还是有些刺眼。赵言殊眯起一只眼睛适应手机屏幕的光线,快速打字。
殊言别语:【顾老师,手怎么样了?】
那边久久没回复,赵言殊放下手机靠在床头,轻呼了口气,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被子。
被子很熟悉,但是床很陌生,是校方装修教师单身公寓的时候就准备的。
可能是因为认床,所以没睡好。
不可否认地,她心里又开始为另一件事烦忧。
自己已经搬家到学校的事情,要不要告诉顾蓦?
她听谷冬说过,顾老师是一位乐于助人的老师,所以当初谷冬拜托他发音人的事情,他直接答应下来了。
如果差点被猫挠的人是谷冬,或者是李袁,那顾蓦也会伸手挡那一下的吧?
可令她自己感到无奈的是,自从顾蓦帮她挡了那一下,赵言殊心里就滋生出一股不可抑制的情感。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让她觉得很烦躁。
从小到大,她都很少烦躁。遇到什么困难,都是循序渐进一步一步解决,只要踏踏实实地去做,就能克服。
可唯有这一次,她的心烦意乱,她的烦躁难耐,出现了无法克服的状况。
她想倾诉,可是又不知道该找谁,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躺回被子里,被窝的余温使她格外舒适,窗外不见亮色。赵言殊看了眼手机才知道,现在是凌晨四点三十九分。
撤回消息已经来不及,适应黑暗后,赵言殊盯着依稀可见的天花板发呆。
刚才那个梦真的好可怕。
还好现实中顾蓦被抓得不重,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漆黑之中,大脑不受控制地回忆刚才那个梦。
最后一闪而过的片段,似乎鲜血并非从顾蓦的手背上流出来的。
那只流血的手......是她的。
方醒之梦的回忆清晰,最后是她又为顾蓦挡了一下。
原因呢?
她为什么帮顾蓦挡那一下?
如果是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