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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木枯干,可人气儿正旺。
公交车报站时赵言殊还是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报站的机械女音落下最后一个字,她反应过来——
该下车了。
顾蓦的车停在老位置,他抬头看过去,窗帘是拉着的。
他眉头一蹙。
难道赵言殊还没起来?
车室封闭似牢笼,顾蓦甚至坐不下去。于是他拉开车门,走到那扇窗对应的楼下。
赵言殊这边租的房子在二楼,顾蓦仰头注视着紧闭的窗帘。
雪飘得正欢,他在此驻足已久,心中焦急难耐,几次拿起手机,却没有拨通电话。
她是不是夜半醒来的?
现在是不是还在休息?
思索之间,他后背突然传来触感。
一触即散,像是个雪球。
顾蓦立即转身看去——
赵言殊气喘吁吁从公交车站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蓦站在自己以前房子楼下举头看窗的这一幕。
他身形颀长,端正地打着把伞,从后看过去仍旧是她初见他时他那副清贵模样。
她几乎没犹豫,边走边拾起路边未经踩踏的雪来攥起一个雪球,朝着他的后背扔了过去。
只有他们两个能懂的“暗号”。
她看到被自己用雪球砸的人身形一颤。
他人高马大的,即使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也格外显眼。
顾蓦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彰显着他的“不可思议”。
他转过身去,看到了赵言殊。
她手里拿着把伞,却收着没撑着,任风雪吹落发顶,也落在她的眼睫、鼻尖、发梢上,雪如白色颜料点在画面里,美得像画一样。
雾气随着她的呼吸腾在空中,他们两个不过几米远,顾蓦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大雪封住了自己的腿。
这是梦吗?
和她不一样,他打着伞。
他过来时想着要接她,半路听交通广播听到播音员说一会儿雪会越来越大。
他想着,不能让她被雪淋。
“伞......”他不解,为什么拿了伞她却不打。
顾蓦开口时嗓音沙哑,从早上看到她的消息到现在他还没顾上喝口水。
听到顾蓦吐出的一个“伞”字,赵言殊忽想起刚刚因为跑起来不方便被自己收起来的伞还握在手里。
她咬咬唇,做了什么决定似的,一溜烟儿跑到了顾蓦的伞旁,在对面的人定睛看着自己之际钻进伞里。
数米外的人影几秒之间出现在自己眼前,顾蓦仍以为自己在梦中。
“顾老师,对不起。”
看他冻得发红的鼻尖,应该等了很久了吧?
她目光放在顾蓦手背上,那道抓痕已经结痂了。
“久等了。”
她目光慢慢移动到顾蓦棱角分明的脸上,又到了他的眼睛上。
两人一高一低,对视着。
三个字,却不止这一重含义,不止今天她让他等了,还有几年前,她也没真正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不久。”顾蓦定定看着赵言殊,鼻尖女孩专属的香气让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在梦里:“以为你今天赖床不想起呢。”
“我这几天家里有事没来接你,上个星期不是说了今天开始过来接你?”顾蓦弯弯唇,说着自己的猜想和规划:“是不是出去吃饭了?冬天是冷,冷就不想动,”他看着赵言殊神色与往常稍有不同,心下一动,语气里充满小心翼翼,提议道:“那以后可以一起去食堂吃早饭。”
他想着,是不是今天赵言殊不想做早饭所以出去买着吃了?不然怎么会从小区外回来?
他想着不如就此提议以后一起吃早饭,为以后的他们创造点机会。
不过,不过会不会这样说没给她留退路?会不会让她为难?
顾蓦又道:“其实你要是不想也——”也可以的,只是每天接送你上下班也可以。
“不。”
随这一声否定,顾蓦微张的口被无形的塞子堵住,心也被漫天冰雪碰触。
“我搬家了。”
雪不仅落在伞上,更要把顾蓦的心脏裹上了。
她搬家了。
“以后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也没告诉自己,她搬去哪了。
每句话都像一场暴雪,直降他的心。
顾蓦心间的雪越下越大,只剩下一点点,心尖的位置,还为她保留着。
“言殊......”
他又搞砸了吗......
“不过以后顾老师可以来我家吃早饭。”
这话着实让顾蓦仔细想了好一会儿。
“我搬到学校的教师单身公寓了,”赵言殊指尖敲了敲自己下颌:“我在10号楼,顾老师在几号楼?”
两人站在同一把伞下,距离并不远。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