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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搬出去的话就不必考虑这些了,就是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地干活也比在这里轻松自在。遂冷笑:“该不该做我都做了,这会儿说这个又有什么用!”
    她纯粹就是找打!
    细长的竹质手柄,雪白柔嫩的手心,前者用力落在后者上,夹带着一股冷风,加重了手心的疼。
    思夏愣是没躲,也没喊疼。对张思远来说,但凡她发个声,他不但会停,还得赶紧翻出药来给她涂。毕竟老师设戒尺也只是警戒,不是专门打人的。
    张思远知道,家学里请的老师非逾即腐,她认个错也就过去了。本以为她只是玩劣尚可说教,然其非但无悔改之心,还不思进取穷横闹脾气,简直无法无天!
    十下,她左手指就伸不直了。
    她小心翼翼地攥住左手腕,希望那里发出的疼痛不再传递。可无济于事,方才实在太疼了,钻到心里去,连半边脸都跟着发木,头皮也跟着痛。以为挨完打就可以解脱,谁知此刻火烧火燎起来,她只觉左手要着了。
    那一双嫩白的手,平时像白鸽似的飞动,今夜有一只变成了颓落的青紫色,明日这鸽子一准会变“胖”。
    张思远将麈尾“啪”一声摔在案上,让人取了活血化瘀的药进来。宝绘看着思夏左手,哆嗦着揭开塞子,却被张思远夺了过去:“退下!”
    屋中依旧是他二人,张思远挑了一匙药膏出来,思夏却收了左手:“不腻劳烦,我自己可以。”
    张思远也不吭声,拽过她的左手,按在案上,小心翼翼地涂着药,看她似是受不住疼曲指,便会轻轻吹几口气。
    不打她怕她无法无天,打重了又怕她记恨,太难了!
    “你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谌家也是诗礼人家,你真不明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吗?”
    她以为他会揪着整老师这事不放,谁知三两句话又戳她心窝子。挨打时都没想过掉眼泪,此刻却强忍着泪水,哽着声说:“明白。”
    听到这二字,张思远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句,他就心痛了。
    思夏说:“我想搬出去。”
    目光晶莹,面容正经,却扎得张思远心痛。
    “阿兄不必误会,这事本来就是我的不对。”说到这里,她苦笑,“我给阿兄惹了事,在这边住着心里发慌,就让我搬出去吧。”
    张思远盯视她,眸中溢出了寒光:“所以,你是故意做了此事!”
    第三十八章
    思夏气自己清白之身却要被束在此地且误会她,张思远气她不懂规矩却非要搬出去。
    当晚,两人头次没在一起用膳。
    一连三日,思夏没去静风轩。张思远担忧她又闹脾气,抬腿过来看她,她就闷在床上假寐,一副不欲多言的姿态。
    不光如此,素来贪嘴的她,这几日茶饭不思,情绪低落。
    张思远的心情就比思夏的心情更差了。
    这日太后召他入宫,除了有皇子公主在,还有太后母家的年轻郎君和娘子,更有皇后母家的年轻郎君和娘子,连朝中重臣家的儿女也叫上了。
    太后明面上的意思是喜欢看见年轻人,但哪个都是心知肚明,太后这是要给这群人相看相看,若有合适的,就给赐婚。
    晋阳公主许久不见张思远,此次他来,老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吃食,还备好了手炉。可是张思远就准备好了一张冷脸。
    他惦记着思夏的事,心里就满了。今日二十来个年轻人或是谈论诗词歌赋或是才艺展示,着实让张思远头疼。
    他无趣地坐在一旁,晋阳公主搭了几次话,他都三两句话把话题按死。
    晋阳公主是个什么心思,太后再清楚不过,可张思远是个什么心思,太后也清楚了。
    老人家想做好事,自然不想坏了良缘。这俩人没戏。可毕竟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太后的话是改日再给相看合适的。
    终于捱到出宫,张思远如蒙大赦,却不急着回府,而是拐去了一个同窗家中。
    这同窗名叫秦仲舒,比张思远年长两岁,打小就聪颖,是一众同窗里的翘楚,当年科举考试,摘了那一届探花的位置。秦家本就是清贵人家,秦仲舒也得圣人赏识,虽说目前只是个从六品下的官儿,但前途无量。
    彼时秦仲舒正一身燕居服饰闲在书房教小侄儿写字,听说张思远来了,不得不停了小侄儿的功课,又穿了一件圆领袍才将张思远请进来,
    秦仲舒眼不笑而弯,嘴不笑而提,看上去和善得很,两人见了个礼,秦仲舒就亲自烫酒与他小酌。
    秦仲舒说是小酌,张思远却一杯一杯地往肚里灌。
    秦仲舒蹙眉道:“慕之,饮驴才这样子吧?”
    张思远手上的酒杯就“嚓”一声落在了案上。
    秦仲舒笑了笑:“你也不必拉着脸,那兵部主事的事已经解决了,至于他背后的人,一时半会儿还查不出。你就安心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