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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材挺拔,穿一身茶色圆领袍,躬身朝张思远一拜:“阿郎。”
张思远道:“不必多礼,坐吧。”
这人名叫杨璋。他是张苒的人。
旧历九年,张苒成功逼慧娴大长公主还政今上。然而在做这件事时,他除了交通朝臣与武将,还秘密养了一批敢死的人。后来这批人被他送去郧国公的田庄,给他们无忧无虑的生活,也算张苒对得起他们。
这群人最是忠心,张苒没了,张思远就成了他们的新主人。起初他们把新主人吓了一跳,因为张思远只听说过父亲逼着慧娴大长公主还政今上,但根本不知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杨璋今日亲自来,是把近来打听到的事禀明。
于充背后的人是一个王姓的商户,这王姓商户在祖皇帝立天下之前出资百两黄金,所以,即便没有官做,在长安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王家与多个朝官都有来往,或赠金或赠银,或赠私宅或赠击鞠场。
于充虽是出身寒门的兵部主事,但能如此阔绰地去彩云楼掷金买笑,是王家在背后使银子。于充常去彩云楼,专门寻找一个叫李柔儿的艺妓。
这是杨璋让人从李柔儿的小姊妹那里套来的消息,为了哄那个艺妓,杨璋手下的人在彩云楼泡了大半个月。
那小姊妹说,彩云楼的李柔儿曾与魏勇有些往来,而且,今年三月时,李柔儿还曾随魏勇去过辋川击鞠场,魏勇还说要给李柔儿赎身,可惜后来死了。不过现在于充常来找她,也想给她赎身。
听到这里,张思远蹙了眉,那日在击鞠场,确实有几个艺妓前去,还有一个被冯素素泼了一脸水。汉王的心腹魏勇悄没声地没了,又出来了于充,他们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杨璋疑心的是,妓|女就是图个财,更巴不得有人为她们赎身变回平头娘子,可是到了李柔儿这里却行不通了。她但不喜钱,甚至不愿见客,为此常被视钱如命的管事责骂。当初她哭哭啼啼求管事收留,有点名气后就摆酸,管事膈应她,但又不敢真的赶她走,因为到彩云楼的人就喜欢她这种人。
更让杨璋不安的是,李柔儿昨日去了宣阳坊,在程弘家门口的蜜饯铺子待了半晌。这分明不是买蜜饯,她也犯不着为了买个蜜饯从平康坊跑去宣阳坊,更不可能挑蜜饯挑老半天……又不是去做蜜饯。
程弘?
张思远看了他一眼。
杨璋道:“属下疑心,此女与程家有些瓜葛。程将军刚回京时住在平康坊的进奏院,属下的人见过彩云楼的人也进过进奏院,而那个人,也曾出现在灞桥,正是阿郎去灞桥的那日。”
张思远抿紧了唇,一个艺妓竟然有这么多的心思。
中书令和汉王是一个心思,兵部侍郎是中书令一手提拔的,兵部主事又是兵部侍郎的属官……彩云楼的李柔儿与程家有些瓜葛,而兵部主事去找她,是知道她与程家有些瓜葛,还是已经策反了她要从程家那里得到些什么呢?
张思远捻了捻手指,思考了片刻方道:“你把于充坐赃一事悄悄送去御史台,还有,告诉秦公,让他务必把这兵部主事折了。只要他不在了,他背后的人做事会再找别人,有了动作才能惹眼。兴许,御史台会把他背后的人挖出来,我们还能省事。”
杨璋答应了一声,又问:“那李柔儿呢?”
张思远原本对她并不感兴趣。可她到底是与程家有些牵连,所以,他觉着此女有些棘手。
“继续盯着吧。——给御史台的信儿不要牵扯她。还有,如有必要,帮帮她,兵部主事不在了,她大约会不好过。不求她感恩戴德,别给我和程弘找事就行了。”
“喏。”
张思远想了想,觉着魏勇从失踪到自戕一事上颇为蹊跷,并且,他觉着魏勇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他提笔在快要变干的砚台上蘸墨,随后几笔绘了魏勇的画像。带墨迹变干,他令道:“着人悄声寻找此人,如有发现,立刻来报。”
若是找到了他,可用他将汉王做下的那些事抖出来,还不愁眼下他的困境无法解开吗?那程家的困境包括太子的困境便都自动解开了。
杨璋上前,小心的将画卷起来。
“哦对了,”张思远说,“我要的东西呢?”
杨璋从袖管里取出来一块白布,双手捧到张思远跟前。
这里头包裹的是一根木簪,很是简单,连花纹都没有。是许彤儿母亲的簪子。
有了这东西,便是捏住了那婢女的七寸。
宅子里这么多仆婢,但是选中这个叫许彤儿的婢女来做下药这事不足为奇,奇就奇在那兵部主事是怎么知道宅子里仆婢们的事的,必定是那许彤儿的家人有些蹊跷了。
书房内,二人谈话迅速,杨璋也不敢多留,这就起身告辞。绀青随赵医正去皇城里取药,张思远也是闲着没事,便送他出府。
刚出屋就看到了思夏,她端着茶点,显然是做样子来偷听的。她哪儿知他们这就出来了,走路也没个声音,此刻要跑是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