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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一柄红缨枪,朗笑着看他,“你的钊字取得极好,金字旁的字,个个都有铮铮铁骨,不若为师再替你取个金字旁的表字……镜之,如何?从今往后,你便以人为镜,以史为镜,撑起天下兵营男儿的雄心壮志,做我大周的栋梁之才。”
    终归是他失了本心,一腔热血在污浊的宦海里洗刷二十多年,越洗越肮脏。
    他忽而明白,为何在接到那封密信之前,他便已经对安惟翎心生怨恨。夫人方才说对了,非是怨恨,乃是嫉恨。安惟翎于他,本是个遥不可及的梦,这人天赋、勤奋,乃至心性,无一不是世之罕见。
    是妒火将梦烧成了魇。
    他又忆起安惟翎夺走《五代诗集》和红宝石鸟那次,自己扎扎实实练了二十多年的拳脚功夫,竟抵不上这姑娘轻飘飘的一掌。
    年月不饶人,昔日少年不复明媚,却仍旧一事未成。不知何时开始,后辈已然风生水起,将他打得节节败退。他受不了自己这般庸庸碌碌,便心安理得地恨上了那个雷电般犀利张扬的巾帼大将军。
    倘若不是袁玠接下来的的一句话,王钊还要沉浸在神思里良久。
    “私通外族污蔑朝臣这等罪过,按照本朝旧例,该是凌迟之刑,并上诛灭三族。”
    王钊腿脚霎时软了,跌坐在地,柳如眉双唇微张,也是惊得脊背骤寒。
    袁玠继续道,“不过尚可转圜,你通敌亦非出于自愿,背后的关窍,待到查明了,才能有个定论。”
    原来死地亦有一线生机,王钊“唰”地抬头,不复开始的傲气,“我……下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袁玠微微勾了唇角,“你的消息无用,那人能让你知道的,定是他愿意让本相和大帅知道的。”
    王钊面色又白了些,“下官……”
    袁玠又开始摩挲安惟翎的指尖,“王大人和尊夫人最大的用处,便是活着。”
    王钊夫妇霎时间后背冷汗都结了冰,这人……要将自己的命作饵,钓出后头那人。
    二人跪不利索,摇摇欲坠,安惟翎一哂,“贤伉俪莫慌,本帅的手虽不像那人那般长,可尚且能把握天牢进出,不至于教二位无声无息被灭了口。令郎那边,本帅也会着人去看着。诸位姑且留下性命,要杀要剐,总要等尘埃落定了才好。”
    王钊紧紧牵住夫人的手,交握处汗渍湿黏,二人已暂时求得生门,不敢再多言,只得深深拜下去跪谢。
    柳如眉盯着王钊夫妇牵紧的手半晌,终是叹了口气,生死关头,风风雨雨的夫妻才能相互依靠,而她,不过是个逗乐的玩意罢了。
    王钊忽而抬头,“安大帅,阿眉……该作何处置。”
    “本帅答应过留她一命,现下她有本帅护着,事了之后,不帅便不再管她死活。”
    她言罢,饶有兴趣地看向王夫人,王夫人虽低着头,却毫无酸意。
    安惟翎想起上回在王钊府上,王夫人见到红宝石鸟时也是这般低着头,无波无澜。
    情字闹人,亦恼人。倘若无情,便能做出一派贤淑大度的模样,甘愿将自己丈夫拱手相让。
    袁玠似是心有灵犀,握紧安惟翎的手,安惟翎看着他一笑,正要说话时,王夫人开口了。
    “大帅,相爷,可否将柳姑娘留下?”
    柳如眉喜不自胜,“唰”一下抬头望向椅子上坐着的人。
    安惟翎挑眉,见王夫人神色坦坦荡荡,又一摆手,“随意。”
    只有王钊愣在原地,“夫人……”
    “夫君,柳姑娘今日起算是我府姨娘,我自会照看些,她待夫君一往情深,夫君莫要辜负。”
    她又上前拉住柳如眉的手,“柳姑娘可愿待在天牢同众人一道受罪?”
    柳如眉喜极难言,连连点头。
    王夫人莞尔,“我知道你甘愿来天牢受罪,才开口求了大帅,你倒是个傻姑娘。”
    王钊深深看着夫人,二十年,他竟从未懂过她。本以为不过是个家世优越的贵女,略微能在外头替他转圜人情……今日方知她有大将风度,能一巴掌将自己丈夫打醒,亦能温和地接纳一个羸弱可怜的女子。
    他苦笑,大概因为她不爱自己,才如此冷静和宽容。
    袁玠冷眼旁观,心里感叹,情之一字,乃是世上最大的软肋,似王夫人这般无情无欲,实在太难。
    他不由得握紧安惟翎的手指,只愿她继续这样无法无天下去,该闹闹,该酸酸,别弄得王夫人那般,看着端庄贤淑,甚至还能在丈夫面前假意露出羞态,实则内里同个青灯古佛的老尼姑似的。
    安惟翎瞅他这微妙的神情便心知肚明,他是见着王夫人不妒,有些害怕自己哪天也这般不在意他,她微微勾唇,撑着扶手,将脑袋探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正正当当地吻上袁玠的唇。
    袁玠大惊,“阿——唔……”
    第41章 鸳谱   红神暗裁千千结
    作者有诗云:
    【华露流云拂玉珏  青樽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