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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我抓住桑姐的手,“桑姐,你我认识不是一日,麻烦你告诉我。”
她微微笑着,不疾不徐,“是。不仅不是一日认识,你早已是顺德的老板。”她翻开其中的一叠,找到签字的地方,推给我,“今日你来,正好把字签了。律师我稍后电话,他随后就到。”
我觉得浑身冰冷,“这是受许家杰所托?他人呢?”
她拉过我,缓缓坐下,“阿双,你上回从这里离开,来不及说许多话,当日想,算了,感情是自己的事,旁人搅和多了,未必好。只是,阿双,捞老板疼你是真的。旁人不知就里,但所谓旁观者清,旁人也看的最是清明。他来顺德你只是不知道罢了,别怪他了。”
“就因为他把这些给我了?”我扑过去,手一抓一扬,文件在空中纷纷飞落,“我周衍双何时稀罕过这些!”
“桑姐,他不懂我,你也不懂么?”我跌坐在椅子上,浑身虚弱。
桑姐叹气,“阿双,他来看你,看宝儿,阿婆是他找来的。周卓安一直暗中护你。我不知原因,但许家杰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我们也无权追问什么。这是他名下产业还有一笔定额资金。你过过目吧。”
“他在哪里?青崖帮今日发生了何事?桑姐,你不说,我自己去找。”
“阿双,你总是这么固执。我确实不知许老板在哪里青崖帮一向与其他帮派甚少瓜葛,但自上次宏义帮邓横山暴尸于铜湾面厂,青崖生出诸多事端。许家杰恐怕也是困于此吧。如果你非要问,你应该问周卓安才对。”
她倒了杯茶,温柔地牵过我的手,“阿双,许家杰这次……这次如果不幸遭遇不测,如你所愿。就过去了吧。以后重新好好过日子,好么?”
“这话也是他说的?”
“我从未见他那般郑重过。当日,他来这里,我问他,为何不自己去给你。他说,他宁愿你恨他!比起命,恨太不值钱了。”
我走出顺德。
铜湾广场已一片狼藉破败,华表柱依然高高挺立,可是斜对面的商铺和街景已被摧残破坏,桌椅歪倒着,风旗丢落在污水横流的沟里。一只小黄觑见我,惶恐的对视片刻之后,“嗷”一声夹着尾巴逃开了。
我定定地站在那里。
缓慢行过两条街道,是青崖的社堂。
走进去,没有一个人影。门框是新生的刀痕,被劈开成两半,堂前两口黑色的大缸,已破碎成残片,水流了一地。昔日歃血结盟、焚表结拜的地方,香火灰扑扑撒落了一地。
一道人影不知从哪里闪过来,一下掐住了我脖子。附着的是一句脏话“死女人婆子,让你有命来没命走……”
我屏住呼吸,手摩挲到腰间,勃朗宁在手里,枪口朝后轻轻一扣,声音是闷钝的,根本没想象中那么响亮的哨声一般地清脆。
他向后倒去。
除了腹部的枪伤。他的脸上和身上也是血痕累累。想必是在做最后的挣扎,逮住一个活命的人,一起去阎王那里做个伴吧。
这把勃朗宁是当年许家杰送我的,我从未想过拿他来杀人。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如此冷静镇定地结果了一个人的性命。
蒋秉南找到我时,我刚刚从鼎泰回到花都。
他的身后还跟着另一人,戴着厚框的金边眼镜,西装的样式跟洋行经理人无甚分别,黑色的手提箱倒是让人一下子猜到职业。
他专业精准地简单介绍,“周小姐,找你不容易。这是所有的资产账户清单,麻烦您过目签署。”
蒋秉南用手拦了下他。
我接过所有的牛皮袋,“能不能下礼拜您再来取。今日,抱歉。”
他点点头。
“蒋秉南,能不能帮我找个人?”
“许家杰?”
“不。周卓安!”
他微沉顿了下,“好。”
清晨,便是《花都早报》——青崖宏义终于开战,昔日繁盛至斯的鼎泰街如今成了人人恐惧的荒蛮地。昔日帮派之争波及的不仅是六堂,还有鼎泰的安定和百姓的生计。经过此次腥风血雨的恶斗,青崖帮帮主殒命于铜湾倚洪楼,据说与当年宏义帮的邓横山之死如出一辙。
后面是各类小报,载述的是,宏义与兴和、安庆历来的勾连致使鼎泰和十里铜锣江湖恶雨、民不聊生种种。
报纸不知何时润湿了一角,大片的浅灰色边缘一圈深深的灰色。就像那日我看见他胸口的润湿,到底是喝酒不慎洒落下来,还是……
我无心再翻阅。
拍卖
几日过后,花都的隆比拍卖会。
姜秉南给了我一张门票,功课既已做足。找到邓宝锟,即是找到周卓安。姜秉南这么告诉我。
他眼底忧虑,似有千言不曾出口。
我安慰他,“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总得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最恨死都死不明白。此去回来,我们一定要摆场庆功宴,喝杯庆功酒。花都的战场算是不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