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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这姑娘的容貌,竟如名动天下的阮红兰相似了九成!
    静寂太久,花魁支起胳膊,慵懒倚楼地去看。
    然后是沉默。
    沉默。
    花魁琴还未放,觉出不对的郭四娘用手一勾。五音不全的她,只能说是乱拨两句琴瑟。曲中悲欢,竟恰好连通了那门外池里清荷一般。风一来,那荷叶下遮,好似朝圣:曲膝——俯身——叩拜。膝一叩头一磕。
    “上来。”她道。
    有郭曲在的地方,绝不能有绝境:她能解了倪昌“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徒”的局,能掩了公子荆悦太多负面的名声,自然也不会放任这两人相对无言——天知道青卿此刻有多感激她!
    郭曲转过头,对那僵住了的花魁挑眉一笑:“一时不察。”
    你的蒹葭。
    第二十九章 他馆藏书录奇珍 孤之馆青霄藏人
    红柿落雪花生萌根。李氏派来的使者便敢在文朝挑衅似地说:“岭南尚有香车美玉,玉璧高三尺六寸,香车长八尺又三。文王室自认千里疆土,地大物博,千年积淀。竟连一件稀罕物件、奇珍异宝都没有吗?”
    何彰还未来得及作答,荆悦早已剑靴一踩。声音不大,震慑他这种惊弓之鸟却足矣。
    名存实亡的文后主偷眼望去:人群中荆悦一袭黑衣,远比他身上黄袍繁复华贵。众人口呼“公子”比“陛下”来得更为真诚。他恰似曾圈养过的八哥儿、黄鹂鸟儿,张了张嘴,扑棱扑棱翅膀,众人也只看他两眼。
    荆悦还未挽弓,他已不敢开口。
    “怎么会没有?”荆悦挑眉一笑。他一张口便是气吞山河,“文王室有明珠二十六颗:倪昌可使举良才定八方;重黎可将兵百万守边疆;三粟可启民智桃李光;四娘可……”他连着赞誉了二十六人,没有两句说重样,“……刘舸可震天下计筹八荒!”
    “这二十六人不是奇珍,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呢?”
    文后主扭开头只作没有听到,却不想正对上他曾赏识二人其中之一——刘舸刘晏悠的眼。“晏悠。”忽忆少年时,一种冲动油然而生,他口型唤道。
    那个曾发誓守文朝百年河山的少年冲他尴尬一笑,权当没看见。
    何彰突然感到有些悲哀:国士明珠,但待光起,长照山河。他太子礼成、求贤若渴、夹缝求生、流离失所、十年登基的一切,就好像一场笑话。
    ……
    不是一场笑话。
    人群中同样微扭开头的丞相拧着眉沉思什么,仍是芝兰玉树。
    ……
    “第七支的青霄馆归宣修?能谢绝吗?”
    对面人摇头,用口型道:埋没可惜。
    她这一点坚持,使青霄馆前至今仍有那副风雪也埋没不了的联:
    拨草寻辙无人埋没,泼水入油真才辈出。
    青霄有路。
    ……
    都说青霄馆调官员升降,可无论是门口的联、公子有意无意透露的信息,还是重黎宣自己的理解,这青霄馆还有另一个用处:选真人才,替青霄宴;有能者一步登天。
    而文朝双璧三杰四将里,没有一个脱离了青霄宴的。
    于是他在门口镇了两具石狮已经,说明此地非富即贵,平庸者不敢入;进来后无人无声,唯有一个长长的阶梯,通向地底深处。
    他自己说这是为了有些压迫锻炼心智,倪昌看了却敢直说:“只怕这不是青霄有路,有路也是地狱路吧。”
    值得告慰的是,这阶梯能看到尽头。只是阶梯到底仍是阶梯,不过是改成了向上。还没有踏入的时候便能看到百米开外那个平台,而过去的路却是下了百级阶梯再上百级阶梯,“便是磨练根骨”。
    如果只这一次也就罢了,粗略看去这样的平台便有三个,寄容毫不怀疑另外两个也是这样的阶梯:也就是说,要上下来回攀爬三四次。
    而三上三下的尽头是什么?
    是未知啊。
    他移开脚,脚下刻着一行金字:青霄馆欢迎人才天才鬼才,不欢迎庸才。
    ……
    寄容很干脆地向下行。
    不知是否有人记得当年三阙台上为了娘盗了一捧米,直言崩溃的少年:这少年常常想着,若是晚生了十年,该多好啊!
    但见两侧点着幽幽的磷灯,看起来像墓室。坦坦荡荡一览无余,光明磊落得“不像重黎的风格”;简简单单一眼明了,也唯有配色像是倪昌所选——带有一种君子的谦逊气息,属于一个生来就是清清白白,一生都是光芒的人。
    走到第六十四阶时,他感到脚下有一行金字,镌刻一道要求:
    有信心活到四十岁者进。
    ……
    在平均年龄由三十多被拉回四十多的时代,这不算一个过分的要求。只是有些突兀了。寄容虽觉迷惑,推测一番,又觉得自己符合这个要求。“咳”谁咳嗽一声,青衫狼狈折扇跌落,看蹙了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