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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时穿的那双金线绣鞋,便再不犹豫地径直向江水走去……
水冷彻骨,一点点没过腰肢、脖颈、口鼻、发顶……
人类下意识的挣扎响起,但很快又静下来了。
襄岭水汤汤。
第二十七章 承大统仁道为王 说结盟只身渡江
“娘,娘……”少年一席素衣刚脱下来没两天,又穿了上去,这次他哭得惊天动地:“您怎么走了?……娘……那个没担当的王爷带了您去不成?”
他不叫“爹”,却也没啥不妥之处:一个好君主,不一定是位好父亲。就好像不久后郭曲与一个人的约法三章,把距离划得明明白白:李澈对他的发妻也算不得多好。古人三妻四妾本就不离谱,更离谱的是大多男儿以此为乐——倪昌那样一妻无妾,终生不改的,翻遍了史书又能有几个!
但他是世子,下一任的岭南王,还在为上一任岭南王守孝。这话便可挑出错处。更何况,他亲娘死时,手里可攥着一支他送的发簪……
这个少年太过天真,还兀自哭的断气。殊不知针对他的局已经布好,天罗收束地网难覆,有人轻声道一声“拿下”,他便被绑了双手,只等着被一纸诏令斥为庶民去守皇陵……
“公子。”常叙道,“先夫人思念成疾自投旭江,世子大为悲痛,自请去守皇陵。”
“什么……”李清一句“什么”还未出口,常叙已跪下:“田不可一日无民,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联名请求您,任那岭南王。”
……
“一出好戏。”荆悦调查了许久,才勉强还原事情的真相,“手还挺快。”
“哪有什么仁德之君,恶事推给别人做罢了。”郭四娘懒懒地道。
重黎宣偷眼看她,倪绵泽想说什么反驳,又收回去。
“那岂不是很合适的时机,南下把岭南打回来?”荆悦眼神亮了。
“不是。”“不是。”
倪昌郭曲同时开口,重黎宣强忍着没有说话。
“怎么说?”荆悦反尔高看重黎宣一眼,点他道,“重黎说罢。”
“黄发小儿都知。”他冷笑一声,说什么都有一种嘲讽的意味。郭曲用眼神看他:你偏要多这么一句?他便续上:“岭南要和那帮流虏结盟了。”
……
两国相通,新岭南王李清差手下人,给下“夏”送去一盆柿子。
“哎这,几个意思?不会是给咱们进贡的吧?”
林阳服了那帮人的荒唐,再一想说些什么解释下,夏的王吴贤授——当年的吴二麻子已经把柿子摘下,“分而食之”。
“阳大惊。”
等到这年十一月第一场雪时,常叙踏着雪来说结盟,脸上便是一僵:“柿子呢?”
“吃了。”林阳便很淡淡地道。常子澄失态的时刻,真是难得——他早忘了自己当时的反应。
常叙惊讶片刻,早有准备地拿出一个新的柿子。那熟透了的果儿,早在冬日成了红色。接了外头的一层雪,回手向夏王一推。
竟是在惊讶料中了不成?林阳有些气闷,然后又凝神看那红柿落雪,雪下通红。
……
“红兰姑娘?”
“她在哪?”淇河畔的姑娘问完后醒悟,忽地露出一个娇娇软软的笑,“可以带我去见她吗?我哥哥医仙之名太广,没空带我去啦。”
她现在贯彻了十几年前的那番话:点明身份,亮出利益,避开人的觊觎。
她只不知,文朝早已不是几年前的文朝,这读书人也就好慕风雅,别说动手,乱来两句也是不敢的。
“抱歉抱歉。”他先是道歉,后赎罪似的带她向前。一路上还说:“姑娘是医仙的妹妹,那你也会医术吧?……姑娘是那红兰的什么人?……姑娘,姑娘?”
直至把人带到花楼前,那人才停止不停的问题,反关心道:“姑娘一人进去不妥吧?需不需要颜某带路?”
“不用。”
“小生颜济,姑娘可要记住啊!”那书生也便像模像样地进行了个礼和她作别。
……
青卿站在花楼面前,全然不知自己的容貌对多少人带来的震撼。
“五个数。”她默默地给自己打气,“五个数,我便进去。”
她心里默数着:“五……”
五月花似锦。
“娘……”冒冒失失的小姑娘进屋后放轻了脚步,捧出一只开得最盛的花,“看我给您带了什么?”
“嘘。小声点儿啊。”少女刚想说什么,母亲已经揉了揉她的头,“乖啊,红兰。”
“好吧。”姑娘小大人似的叹口气,“娘会生个弟弟还是妹妹?”她已经有了答案:“还是妹妹吧——或者是个哥哥也好。”
“怎么可能是哥哥啊。”女子笑了,“为什么不想要个弟弟?”
“男孩子太闹啦,女孩子香香软软的,还可以陪我玩儿。”小姑娘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