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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勾勒
领旨镇守/掌粮草调度
时而兼将人才荐首
恭敬一拱手/轩下烛火幽
目盲的人笑我以盲目
若是我当初提出质疑
以心定我去留
是否不似这般
只是同僚还反目成仇
时移事易
我还未看透
(昌)政敌?
谁要做你的政敌?
第六章 天理昭彰鱼龙意 欲盖弥彰虎狼心
“岭南渔民起义了。”
良久不见回答,沉不住气的少年询问地看去:“兄长”
“把你那跃跃欲试的神色收一收。”一年前由岭南王世子袭了爵位的李澈站起身,“早该乱了,竟拖了十年。”
“我还以为先乱的会是农人。”
“原因?说来听听?”
少年吞咽了口口水:“我……我看到过被权贵之子冒名顶替,十载寒窗一朝化为乌有的书生;也看到过倾家荡产走投无路,徒步千里求一个公正,却连衙门都进不去的贾人。珍宝阁琳琅满目,阁外行人衣衫褴褛;水、旱、蝗、雹无一发作,可有农人生生饿死。巫医乐师一腔心血付诸东流无人欣赏,最终被生活压弯了脊梁。大家都很苦,我以为渔人还过得下去。”
李澈叹了一口气:“游历三年,你就看了这些?”
“这些不够吗?那还要怎样惨烈才能让兄长动容?”
“惨归惨,因此才会想着改变。”李澈站在兵器架前,打量着那些尚未出鞘的武器,“你应该遇到的奇人异士呢?自我的修习提升?”
“我……”
“你当是白龙微服私访不成?”淮南王上前一步,缓缓将剑抽出,“你总是这般心软。”
“可……”
“书生的舆论如刀,能生生拖垮一个王朝;商人重利贱民,肆意囤货,拿的是血汗金。衣衫褴褛是因为好吃懒做,孤芳自赏是才华配不上野心。”淮南王抽出剑,剑刃在烛台下反光,“有什么不满?不满就拿起剑,证明给我看。”
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李清俯下身去捡。
“起兵吧。诛逆贼。”于是兄长缓和了面色。
“可是朝廷那边的倪昌和新任的副相?”
“同窗的这几年你还不知?倪昌此人长于内政,用兵学不会欺诈二字,缺乏血气,不足为虑。”
“我们师出无名?”
“清君侧。”
……
静衡六年,文朝最后一位君主即位。
在这之前,连着两任君王宠信奸佞,像不在自己本国一般欺压百姓,把文王室七百多年的基业败了个干净。何彰——这位年轻的文后主也曾想力挽狂澜,肃清朝纲可盯上他身后玉玺的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但凡敢动,面对的便是世家施压、朝臣血谏、逆贼起兵围城的困境。
民众的信任已降到最低点:后主后主,历来哪任后主不是亡国之君?
用不久后郭四娘的话说,后主是守世之君,善识人而不善使人:信任将军而将军反,信任丞相与百官离心。何彰自己都明了:若无可将兵百万,甘愿沐雨栉风、辗转三千里、挡百万师的猛将;无可移风易俗,敢背骂名立不世律法,拔世家根瘤的国士;无可□□定国,举良才、掌定夺的贤臣,国之倾覆,改朝换代,落实了“后主”两字,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可是他怎么敢动呢?谁会相信他?他又该、相信谁?
……
剑靴一踩,一朝天子战战兢兢,有如惊弓之鸟。
流离失所两年,惶惶度日,白天吞咽酸汤野菜,夜晚宿着灰墙土筑,文后主把过去十二年所为享福而抛弃的苦都吃尽了。被荆悦的人找到,迎回,或者说捉回皇城,在该有的羞恼同时,他甚至有些感激。
两年东躲西藏的逃亡生活磨平了他所有的壮志,尝试自力更生沦为乞丐消磨了他所有豪情。被当做货物交换价码的经历他再也不想体会一次,他甘愿昏庸,也只能昏庸:他只看出荆悦大才,却分不清他是真愚忠,还是藏得太深。
“陛下?”有老臣醒悟过来般指出,“圣体尊贵,怎可如此……?”
何彰低头,方知自己的鞋已经破裂恰似他的江山。
“这没个知冷暖的是不行。”荆悦道,“陛下也到了年纪,不若选秀。”
选秀?狼烟四起山河破碎让他选秀?何彰抬头,不敢反驳,可荆悦得寸进尺:“臣不避嫌,长女温良淑德,正堪为后。”
他这个副相啊……光芒之盛野心之大,根本就不加遮掩。
朝臣尽数倒戈,他只能将求助的希望放在真正的丞相上:“倪卿……”
白衣的君子摇了摇头。
……
“公子想做什么?”下朝之际,倪昌快步跟上前面人的步伐,不赞同道。
“国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