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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朝。
    是十人还是百人,是百人还是千人从堂下穿行而过,林林总总地道着恭贺。《贺新郎》的词他也曾看过,有人曾笑道:知我者,二三子。
    他维持着“君子”的面目,私下里想喘息片刻却除了笑什么也不会。他只能是个君子了,有人无人都是,已经融为一体。
    对面玉簪首饰插满头的新娘子珠翠摇晃,靡靡的喜乐让他没有余闲去发愁。他突然有一种掀开新娘盖头的妄想——当然是妄想,因为那个和他挑灯夜读策划西山的人,正坐在长廊尽头,挑衅似的祝一次酒。
    祝酒祝酒,最后喝得酩酊大醉的人是他,把红枣花生扫了一地的人也是他,那人却拼着一穷二白,把八年积蓄还了他府上借债并一份份子钱,第二天便夜宿花楼,跃马风流。
    他又怎知……
    日后文朝双壁,自是石中玉风流,镜里君无徒。
    ……
    “自然向乱聚集,乱已无可避免,公子不如就这般接受并应对它。”郭四娘还不知那镜里君子走神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她那自信又几许轻狂的神色怎样的乱人心肠。
    最初是为了在迷醉中遗忘,之后是别有用心而情深意长。她把两国交锋唇枪舌剑、绵里藏针的谈吐口才选在了那种地方磨练。论容貌,她不是国色天香,却生得一双勾人的眼,一种半靡不靡、半妖不妖、荒谬又不违和的气质。几套穿着,几声小调,比书生嘴利,比王孙志高。竟在楚管章台里如鱼得水,比那些自诩的情场浪子还顺遂。三言两语间,阅人无数、不信人间的歌妓花魁恨不得心都交给她;夸张的,下半辈子的梦都依托在她身上了。
    “好,好,好。”荆悦移开视线——他还没有把幕僚与后院混为一体的昏庸,“先生不若就任——”
    “稍后。”证实了自己真才实学的某人摸清一两分公子的脾气,大胆到有些放肆,“良木求禽,良禽亦择木而栖之。公子何妨回答几个问题,若得我心,四娘自此赴汤蹈火,愿受驱使;若答不上来——”她眼眉一挑,“我要公子麾下——他的位置。”
    ……
    倒是听图甚广。倪昌没听到般翻阅公文,速度渐快,效率渐少。
    不过是听了话逆了心,两年了,他该放过他自己。
    公文又要重批一遍。
    ……
    烛火幽幽,那边的一问一答随火舌起落。
    “公子从何处来?”
    “承天命来。”
    “何以长盛不衰?”
    “枕戈待旦,博阅古今,以史长在。”
    “何以充满活力?”
    “功不惮扬,过不惮改。”
    “何以越战越强永不言败?”
    “胸襟之大纳四海。”
    “何以众志成城?”
    “民心向背,部族如一以待。”
    “何以无畏无惧?”
    “神鬼象征皆器也。”
    “何以绝处逢生?”
    荆悦沉思片刻:“自我超越。”
    青衫的幕僚长袖一甩:“见过公子。”
    (镜里君倪昌)听话(附录)
    (昌)听话?什么是听话?
    (贞)说文解字、这般定义它
    (昌)声音通过耳朵直达于心
    ……直达于心?
    ……心?
    大红的绣球、将摽梅诱
    风盈了满楼 有人恭候
    莫误了良辰莫污了锦绣
    听者卷帘不语折了衣袖
    此前辞闲高枕难卧
    奉诏赶路急于星火
    诏书特拜
    她回眸眼中璀璨/倒映星河
    夜对南楼/西山划策
    惯性漩涡/将谁吞没
    书读五车
    并非无缘只是终于
    擦肩而过
    邀千百人/开一场宴帐下欢歌
    荣千百事/压一札书是参她奏折
    最荒唐不过
    冷眼观夜行者
    灯火暖热/我心干涸
    誓与君子到白首/玉簪首饰插满头
    音醉了王侯/不容我愁
    当顺从迂腐/当迷信青丘
    语者堂上高坐/思虑过周
    长廊的尽头/佳人遥遥祝酒
    明朝跃马
    又是翩翩风流
    莫说/此去可将战事休
    仍留一箭只待流虏投
    人才凋敝/自是我起草诏令
    召集天下诸侯
    喝得酩酊扶墙而过
    红枣和花生都一地碎落
    掰开细看/尽是血泪汇合
    邀千百人/开一场宴帐下欢歌/
    荣千百事/压一札书是参她奏折
    最可悲不过/
    听从他人换虚名得/
    月下独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