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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上的可是特务头子。实力悬殊想平衡谈何容易?自己真是异想天开!
她抓住枕头一通乱揉,胡乱发泄心中郁气。
今日又是十五,还是先过了这关吧。
“我真的太难了……”
俄顷,慕因鬼鬼祟祟地掏出两条崭新的三角内裤。“少爷!已是洗过了。”
“咳咳,做工不错很有天赋,辛苦了。”骆清拍拍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鼓励。
慕因俏脸绯红,“您又拿我打趣,只是这样式也忒羞人了。”
“一回生,二回熟。我上朝去了。”
骆清身着小杂花青袍公服,头戴长角幞头,骑一皮暗枣红色小马,堪称玉树临风。旁边还跟着一个慢吞吞骑黑马的俊俏慕原,二人晃晃悠悠地到了午门。
原本黑黝黝的夜空被各家小厮成百上千的风灯照亮,放眼望去宛若浮着一大片火烧云。
只见前方人头攒动,好不热闹,骆清赶紧将马交给慕原,自己则坠在武官末端凝神静听。
“定国公老当益壮,加官晋爵,实乃吾辈楷模!”
“所言甚是,荣家这下又多了个伯爷,一门两爵委实是泼天的富贵。”
有人不由喟叹:“大捷怕是多半归功于萧参将,直选轻骑出关,俘寇首于威宁,此等悍勇吾实不足也。”
另有一魁梧男子嗤笑道:“徐百户此言差矣,依在下之见,此战全赖定国公运筹帷幄。萧熠他个毛头小子又如何能封爵?”
“诸位慎言,论功行赏朝廷自有章程,莫叫那群文官看了笑话。”一个青袍武官瞥了眼混在旁边的骆清,朝众人递了个眼色。
骆清摸了摸鼻子,若无其事地往文官队列挪去。
“状元公,这边。”同科的探花郎顾尔行朝她热情地挥手,那春花烂漫的表情昭示着这位仁兄显然未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多谢顾编修,不过咱们下次动静小点儿。”她忍不住低声提醒。
顾尔行扫了眼四周齐刷刷的目光,不由挺了挺身板,目视前方继续小声道:“今日散值一道去座师府上拜谒,你万不可先走了。”
“好,顾兄可有备礼?”
官场三大人际关系依次为师生、同年、同乡。师包括座师和授业恩师,且以前者为重。座师又称座主,乃科举的主考官,也是裁决春闱名次的首要人物。
因此对每位进士而言,座师便是官场的引路人,时下门生持厚礼贽见座师更是潜移默化成了常例。
虽说天地君亲师,但在官场大义灭亲可以,欺师灭祖则令人不齿。因此步入官场,便与其座师基本绑定了。
骆清殿试时提心吊胆,压根没闲心左顾右盼,后来的琼林宴裴尚书又因病缺席,以致于她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座师是圆是方。
“贤弟非京城人,想必有所不知,裴座师这等超凡入圣之人又怎会阿世取容?即便你送了贺仪也会被退回的。”
骆清心里腹诽,真那么超然物外还做什么官,挂冠而去岂不快哉?
但裴座师已是礼部尚书,离入阁仅一步之遥,他岂会甘心放弃这即将到手的权力。
可看着对方那与有荣焉的神情,她不禁莞尔,希望多年以后,经历宦海沉浮的这位同年仍能不忘初心。
钟声响起,卯时已至,午门缓缓开启。众人肃穆,井然有序地进入巍然的紫禁城。
陛下御门听政,文武百官按惯例在奉天门前的广场上侍立。
翰林修撰自是站在较外围,只能远远瞧见皇帝那身大红色的皮弁服。然而位置再偏,也不能咳嗽、吐痰,甚至站姿不稳重的都会被纠仪御史记录下来,这滋味简直比上坟还惨烈。
骆清雀跃的心情瞬间跌至谷底,怎一个惨字了得!也不知道前排那些花甲以上的大佬们是不是规矩少些?
待熬到散朝,她仿佛又军训了一回。站在她身后的顾尔行也相差无几,第一次正经上朝,皆是全神贯注,精神紧绷,生怕被抓个典型。
随着人流,浑浑噩噩地往翰林院走去。经过东长安街拐角时,脚下突地一个趔趄,走在前面的顾尔行感到危险本能地一个闪避,骆清身子直接向前扑去,迎上一个刚从左边转过来的红袍身影。
惨字没下限吗?
红袍公服明显是四品以上的大佬,日后可千万别被穿小鞋啊,她心里飞速闪过这个念头,人已经直直撞了上去。
“啊,得罪了!”
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水沉香,她眨了眨眼,惴惴不安地抬头,入目的竟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好一个神清骨秀的美人儿!
骆清喉咙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一下,总算明白何为仙人之姿了。
不过她可以肯定眼前的美人儿是个实打实的男人,并不带一丝女气,全然是种超越性别的美。
丰神俊逸的脸上此刻波澜不兴,辨不出任何情绪,果真是遗世独立的神仙中人,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亵渎的?
他扫了眼自己被攥紧的衣襟,淡然道:“好了么?”
清润微冷的嗓音打断骆清神游天外的思绪,她赶忙松爪,抚了抚美人朝服上的褶皱。
对方却不露声色地退了半步,骆清顿觉尴尬。
正欲道歉,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