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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问题不在这儿。虞雅文,按照原书,是傅轻歌与陈悠然离别后的情人。
    虽说因着一个又一个的偏差,她的人生走向已起了很大的变化,可这却没能让她放下心来。
    她不免记起了老道士点破她身份时,面对她的大声质问是如何置答的。是的,她记得那天她推翻了道人覆着黄布的桌子,说不准怒容下掩藏着甚么。
    “这事儿还没定。”那天她曾说道。“你既然看出我有所不同,怎能咬定我就会步上你算定的路?”
    老道士仅是以一种温和得不像凡人的眼神看着她。某一刻,她感觉一阵光临到了他敝旧的道袍上。
    因着这,她记住了他的话三年。
    “无论向前还是向后,车轮总会转动……”她颤抖着伸手出窗,似是想要抓着甚么。“纵使一时想要走上正途,最终却总会走歪吗?”
    她再也睡不下去,坐到桌边,取出袖中白纸笔墨。
    书院中与田七一战,她事先赶好的符咒全不合用,只得临时破开指头,以血画就起爆符文应用,因而功效远不如预期。
    但考虑到她自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体术,手中符咒的功效足以判定生死。
    小半夜过去,“白山黑水符”、“楼台近水符”及“飞鹰逐浪符”一一写就。
    她抹了抹汗,抬起头来,捧着饿得咚咚响的肚子,心中感慨,饥饿感与疲倦竟可如此完美地共存。
    这时,她才注意到了放置床边的木剑。
    风吹过窗,晚春气息犹自生寒,刺得她稍微清醒过来。
    她站起身来,把三张符收进怀中,木剑则系在腰带上,然后推开了门,蹑着足下了楼梯。
    若论这具身体有何古怪之处,或许只有从前难以想象的海量食欲,当然,还有紧接而来,无时不在的睡意。
    也就因此,她没一堂课是清醒听完的。书院众人因此认定她无心修行,却忘了每夜藏书阁点起的灯光,起于一个钻进书堆里彻夜翻找符书的女子。
    岳麓是儒家书院,虽有符道藏书,却不会把道家基础符术从头教起,因此她只得专注于家传的书符道,走着与外间格格不入的路子。
    讽刺的是,人们想必会因她的出手忆起她母亲。
    不长不短的清醒时光里,她就这样在暗淡的路上摸索着前行。每夜潜进厨房是她生活中少有的调剂,她吃完就睡,从来不发胖,也因此没增添半点压力。
    客栈厨房的门很轻,悄悄一推就开了。陈悠然把掌心大的碎银放置门边,呼的一声进内,脚步软得像在冰湖上滑行。她的背和膝盖屈曲,手肘往内微摆,手脚柔缓得像半夜进门的蛇。
    行前数步,她伸直了背,惊讶地瞧见傅轻歌就站在她身前,浑不在意地把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
    四周陷入沉默。半晌,她说道:“我不是每天晚上也吃东西的。”
    “嗯。”傅轻歌点着头,边把桌面盛着小糕点的竹篮递了给她。
    两人又互望一会儿,不作声。
    忽然间,两人都笑了。
    陈悠然取糕点吃了,小手掩着嘴,在傅轻歌身边站着。傅轻歌笑了笑,推开后门,带着她到了厨房后的小院子里。
    月光浅笑着,浮云则数算着清晨大雾到来的时刻。傅轻歌皱着眉,跨过步阶下的污秽水洼,拉着她轻轻一纵,上了房顶。
    “人间及不上御剑当空的美好。可是至少在这儿,我不会轻易堕下去。”
    陈悠然想了想,小心问道:“当剑仙没令你快乐起来吗?”
    “剑仙之名,只为宣称自己有着超越几位前辈,以剑入道的志愿。在这点而言,我虽愧当此名,却也欣赏它。”傅轻歌说道。“我只是怕掉下去。而且我相信,你也有着这感觉。”
    ☆、第六回
    最后一点酒水自金瓶中流下,落在朱红色的丝绸地毯上。
    裴立忽然感到很疲倦。
    他对疲累感颇为陌生,尤其是在修成佛门绝艺,炼就崭新体质过后,他对身体的感知早已渐趋麻木。
    盛宴后,将军一人独坐厅心。
    压在他肩头上的,不单是少主堪称强人所难的任务,还有随着硬接傅轻歌剑气遥击,蓦地占据心头的掠影。重压自渡雾镇守将冰冷目光中透射而出。
    他修的既是天下有数的秘法,也当来自深不可测的门庭。
    傅轻歌和陈悠然知道他的来历,却从不提那个门派的名号,是否因为觉得,在他面前提起那个名号,是对名门的污辱?
    何其荒谬。
    将军紧握拳头。就算不提他本人就是名门之后,在当朝十姓族谱上留有姓名,也是门派的名号污辱了他,而不是他污辱了门派。
    两个小孩儿,或许已学会生存之道,但那只能算是精明,却无法说他们成熟。记得当日,少主谈起陈悠然一直设法拉拢白铜雀以为助力,预防母亲要她嫁人时,笑声从来就没低下去。
    那时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