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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将陈悠然笼罩。楼梯上方传来人人皆闻的响声,一瞬即逝。
“但不要忘记,那本是由你父亲的背信弃义所种下的。”
陈悠然瞧着他,面色忽青忽白,忽然问道:“桓家在镇上到底有多少兵马?”
“足以对付你们的,一个也没有。”将军往二楼飞快一瞥。“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他也不顾满地酒坛,大步就要走出。
就在此时,一道猩红闪光削在他前足本该踏在的地方,逼得他一个纵跃往后,身形稳稳落地。
陈悠然见他额角冒出细微汗珠,再看那被她以为是飞剑本身的红光着地,空留鲜明刮痕,不过是“飞萤火”自远处击出的剑光。
“一个人永远不够。”傅轻歌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令她不免与纸上淡漠文笔作对比。“就是千军万马,也换不得我手中剑。”
似乎此时,将军才注意到了他。他的瞳孔倏地张大,可一下子却又敛了回去。
“我听过你的名头。”他慢慢说道。“谢山主的亲传弟子,手持的定是当世的名剑!”
陈悠然听出他言下之意。名剑,并不一定是好剑,就如有名的人,不一定就是高手。
“这剑虽好,却从不轻易染血。”傅轻歌剑尖低垂着。“以你修为,本不该为人奔走。你在她身上看见的,我也看见了。”
陈悠然心里蓦然一跳,只听傅轻歌又问道:“但修为高者,眼力未必也好。精准的眼力来源有二,后天者练剑三载可得,先天底蕴若非三教门人,却难发掘完全。”
将军笑而不语,双手放在胸前,交迭着结了个印,随即转身行了出去。
良久,两人却没听见预期中冲杀进来的吶喊声。
“他既敢于一个人来,看来在恢复修为之余,又再精进不少。”
陈悠然小心跨过地上成潭酒水,回到二楼。
“桓玄似乎算准了我们要到迷雾山去,因此早命此人在必经之地上见机拦阻。这贼也用不着动手,只须命人继续封着道路,拖得母亲前来就完事了。”
“佛家门庭中出得了这般心计,却是难得。”傅轻歌推着她回到房中。“你说得没错,明天早上若不起程,就走不了啦。”
“我听小二说城西有人见了狼盗,通往迷雾山的路早封着了。如若改行北道……”
“镇中主力多半早于该处集合。只须碰上一千士兵,十个练气士加上将军本人,我就不敢带着你飞剑御空。”
“那么是没路了?”
“那你又不用太悲观。”傅轻歌说道。“我回来的时候,在郊外发现了一个小渡口,顺着河道前行,正通往迷雾山水路。我想,镇上未必会对河道进行封锁。”
他挥了挥手。“我问过回来路上的老人。此地日出前多有大雾,伸手难以视物,原本不宜航行,幸好水路仅有一条,你我直行即可。”
陈悠然思索半晌。“船呢?”
“渡口处有船。”
“可我们得先到得了渡口。说不定将军早派人盯着此地了。”
“我不觉得他想在这一刻挑起正面冲突。大概他还有增援在路上,但只要增援赶不及在这晚到埗,也就不影响我们。”
傅轻歌重新把木剑递进她的手里。
“一路上还请好好练剑。”
他温柔软语,带着绍兴人棉似的触感。说起来,她一直不清楚他的来历。
“我取道迷雾山,不单是为着这条路最快,也是为着你的修行打算。修为增长一分,你便多一分自由。”
这回,陈悠然没再把剑还给他。
“到了迷雾山……”
“我们就去江陵城。莫忘了,我的朋友也认得你。一个人走不下去的路,一群人或可畅通无阻。”
“你介意提醒我是哪一位朋友吗?”
“这点恕我有言在先,不便提及。不过当初让我注意到你的,正是这位朋友。”傅轻歌的眼眸闪着光。“她曾向我提过,整座书院皆不看好你的天赋,认为三年一过,你定然被赶下山去。”
“你也这样想吗?”陈悠然问道,突然又后悔了。
三年来,他看我的时刻加起来还不及这两天多。
“我不确定。”傅轻歌说道。“我后来问谢先生对你有何看法,他一言不发,只伸起了一根手指。”
“一根手指?那是甚么意思?”
傅轻歌伸出一根手指,往她额上一点。
瞬间,陈悠然确信对方已将燃起自己脸颊的飞火尽收眼底。
直至夜已深,月光升上云间,陈悠然仍然想不明白那一点的含意。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瞧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傅轻歌口中的朋友,大机率就是指伴着三位山主北上的小虞。江陵城是桓家怀湘军的根据地,小虞藏身该处,收发讯息自然很快。
小虞一直是个很好的朋友,正直、聪明,务实而强大,对自己素来关切有加。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