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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44

      什么才能帮得上他。
    那时二哥刚刚从大魏和谈完回建康,他站在齐家本家的门廊下,在并不明亮的灯笼下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只说了一个字。
    “等。”
    韩非池那个时候不明白这个“等”字是什么意思,直到很久以后他才豁然开朗——二哥在等的是世家形势的变化,他在等齐家衰败、等韩家崛起,等天子把注意力转而放到韩家身上,这样齐家才能从这狭窄的夹缝之中求得一线生机。
    所以二哥当时看他的眼神才如此复杂……因为他是韩家人,而二哥知道,齐家的生机就是韩家的杀机,他们是你生我死的关系。
    韩非池明白了,可是他却并不怨怪二哥。
    因为他知道,即便没有齐家这一层关系横在这里,天子依然不可能放任韩家坐大——萧子桁的权力心已经强烈到扭曲,他受不了任何胁迫和制衡,他要大权独揽,他要说一不二,他要所有人彻彻底底的臣服。
    而这一点很多人都看不明白,譬如他的父亲韩守松就一直指望着家和太平,看不见天子的屠刀已经将要落下,反倒是他一向愚鲁的大伯韩守邺,当先想要掀翻这个棋盘。
    ……大伯起了谋逆之心。
    其实平心而论,大伯的做法在他看来并没有错,而且也是被逼无奈、没有第二种选择——韩家如果不反,萧子桁就会夺走韩家的兵权,此后韩家能保全吗?谁能保证韩家不会是第二个沈家、第二个齐家?
    韩家只能反抗。
    可是韩非池并不相信自己的大伯可以坐得稳帝位。
    大梁立朝已有二百余载,在被迫南渡之前就曾有一统的荣光,后来即便偏安一隅,朝廷也始终未曾放弃过一统的野心。百姓对于这样的政权是有所依恋的,他们心中都有着一些虚幻的欲望,仿佛国家实现一统他们的内心就可以得到满足,即便这个朝廷本身可能充满了缺点,可在一统和复仇面前,这些缺点都可以被暂时忍受。
    这就是奇怪的民心——他们宁愿接受大梁被大魏的铁蹄灭亡,也不愿意看到大梁在此之前被新的政权取代。
    想结束衰败的旧国然后自立门户的政权太多了,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这就是明证。
    所以就算大伯谋反成功,登上帝位之后也如愿收服了傅家和其他贵族,他也注定坐不稳江山,这是历史和人心共同决定的,遑论大伯根本不是帝王之才,自己的堂兄韩非从更不是能继承大统的明智之人。
    他们如果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才是真正在为家族、为国家招致祸患。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通透,所以难免出离;无奈心慈,是以终归负累。
    也许这句话比传闻中的“其貌也君子,其心也修罗”更加贴近齐婴这个人吧,小韩大人也是难得的知己PS:感谢大家的留言和bwp,遇到温暖可爱的读者们我太幸运了,谢谢谢谢
    第208章 落定(4)
    韩非池看得太清楚了,因此从大伯起心动念的那一刻就试图规劝他,然而韩守邺刚愎自用、独断专横,根本不愿听他的劝告,他没有办法,只能转而去规劝自己的父亲。
    他的父亲早已被时局折磨得心烦意乱,当时听到他的话后沉默得像是入了定,过了很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他说:“仲衡……那是你的大伯。”
    手足亲情,血脉相连。
    韩非池知道,父亲他是一族之主君,像他们这个位子上的人,一向都视家族、视血脉重于一切,也因此,他知道自己一定能说服他。
    他说:“父亲,倘若韩家不自断臂膀,他日等待我族的便是大祸临头史家唾骂,父亲真要为大伯一脉而毁弃韩氏全族么?”
    仅仅这么一问,便使韩守松心神巨震。
    他心绪不宁,额上都出了一层汗,又追问韩非池:“自断一臂?如何断?你大伯横了心要造反,兵权在他手上谁能阻止?还是你要韩家向天子投诚?出卖你大伯?那萧子桁是个什么心性你不清楚?他会因我们投诚就放过我们么?”
    声声质问,如同站在悬崖之畔一般惊惶。
    而韩非池则这样回答他的父亲。
    “我们做不了这个决定,”他极富深意地说,“但有人可以。”
    二哥可以。
    二哥有深邃的谋略,有破立的决断,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更有包容一切的胸怀——他一定可以让一切都安然无恙,也一定可以在消抹大伯一脉之后包容韩家。
    断臂自救……这是韩家如今唯一的出路。
    他的父亲听闻此言之后难免惶惶,作难以置信之状,可韩非池知道他听进去了,并且他也相信,只有齐婴,能够安定一切。
    从那之后韩非池就走得与齐婴更近了,这一次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的私交,同时也为了家族、为了大局。
    韩家已在无形中成为了齐婴的臂助。
    但齐婴是个很谨慎的人,尤其在这些年他经历过那么多的波折之后更加不愿轻易相信他人,他对韩家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