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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23

      倪。
    沈西泠一直知道他在忍受着身体的痛苦,但并没想到一切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更糟的是,经五石散一勾连,他原本的胃心痛之症也更加严重,甚至到了呕血的地步。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呕血的时候她浑身都在发抖,一边为他擦拭血迹心中一边试图想办法,可惊痛之下她脑海之中却是一片空白,别说什么法子了,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虚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可他依然在宽慰她,跟她说他没事。沈西泠怎么还会信?她很生气、气他隐瞒自己的病情,可比这更多的是心疼、是恐惧。
    她拉着他的手,说:“我们找一座城歇脚吧,去找个大夫,你需要找大夫看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而他却摇头。
    “没事的,”他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不必如此担心。”
    沈西泠已经快要被他的固执折磨死了,可事关他的的身体,她只会比他更固执、一步也不会妥协。
    她很坚决地说:“你怕什么?怕入城之后暴露踪迹?那只是一种可能,但如果现在你不去看大夫或许等不及回到建康你就死了!那也是一种可能!”
    她的声音大起来了,以前她一直忌讳那个“死”字,可如今已经慌乱到顾不得那么多了,俨然已经在崩溃的边缘。齐婴知道此时单纯的劝慰已经很难有用,沉吟片刻后便说:“好,等进入大梁的地界我就去看大夫,现在先听我的,好么?”
    沈西泠听言笑了一下,有些讥诮的意味,说:“公子是还当我拿小孩子骗么?还是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猜不出要杀你的是大梁人?进了江左之地一切只会更加危险,你现在都不肯暴露行迹,到时候又怎么会改变主意?”
    她真的很敏锐。
    她不再是当年那个伏在他身边、事事听他话的小孩子了,这五年她独自经历了许多商道的危机,与两朝的官员接触时也难免要时时博弈、耍弄心机,她已经有了许多独自下判断的经验,并且她越来越学会相信她自己。
    她已经明白了,当你想要一个结果时,除了自己拼命去争取,并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此时她也不愿再跟齐婴争执,一边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一边隔着车帘对外面的白松说:“白大哥,前面可是相州城?”
    车外传来白松的声音:“是。”
    “午后进城吧,”沈西泠紧接着说,“今晚在城里过夜。”
    车轮之声辘辘,而白松的声音则有些迟疑:“公子……?”
    他是在征询齐婴的意见,而齐婴保持了沉默。
    那是无声的拒绝。
    沈西泠知道,只要齐婴不松口,白松是不可能如她所愿进相州城的,他终归还是他的私臣,只听他的命令行事。
    她心中升腾起一阵绝望。
    齐婴能感觉到她的委屈和难过,他颇有些艰难地坐直了身子,压下了喉间的又一阵腥气,轻轻搂过她说:“我答应你,只要过了江就去找大夫,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只有这一次……我真的输不起。”
    那天的后来沈西泠别无选择只能妥协,可两日后他们还是进了魏郡的清渊城。
    因为齐婴彻底病倒了。
    仔细想想,沈西泠和齐婴两人之间,一直都是沈西泠在生病。小时候她大病过几次,平时也小病小灾不断,而几乎每一回都是他在她身边照顾她,很少有例外。
    如今轮到齐婴病倒了。
    他轻易不会生病的,也或许他其实也病过,只是从不让旁人知道,如今终于遮掩不住了,于是便暴露出极深的病灶。
    那天他昏迷了过去,还发起了高热,所有人都吓坏了,即便白松此前受过齐婴的死命令、要按原定的计划走下去、绝不允许中途进城,可他也依然不得不选择违逆公子的命令,趁夜驾车进了清渊城的城门。
    第198章 南归(2)
    青竹也要吓坏了,深夜里匆忙地去找大夫、发了疯般敲医馆的门,大夫出来应门时不耐烦极了,说他们大晚上扰人清梦、坚持要将他们赶走,直到白松忍无可忍掏出了剑来才不得不老老实实给齐婴号脉。
    他又怎么知道,他面前的人是当年江左第一世家的嫡出公子,名动天下的乱世权臣,若非如今情形特殊,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为他号脉。
    而就是从这个乡野大夫的口中,沈西泠第一次知道齐婴病得到底有多重。
    他一向是个操劳的人,他的家族、他的朝廷,无穷无尽的重担全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以至于沈西泠从小就记得他一直少眠,几乎每一晚都在忘室熬着,熬到深夜,熬到天亮,宵衣旰食夙兴夜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怎么会真的没事呢?
    他也是人,是□□凡胎,也会疼、会累、会坚持不住,现在他就垮了,那些多年积压的劳累都变成了病痛纠缠着他,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
    那大夫甚至还说:“这位公子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