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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家小姐想请公子过去说几句话,不知公子可有空闲?”
她刚说完,一偏头却瞧见怀瑾院的灯熄了,想来公子大半是已经歇下了,果然她又听青竹道:“今天时辰太晚,公子已经歇下了,你去回了方小姐,就说……”
水佩心头正代她们小姐失落,却见青竹话未说完,怀瑾院正屋的门便开了,公子正披衣站在门口,问:“你们小姐说在哪里?”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神情也是平平静静的,但水佩莫名觉得公子的心情很好,于是心中一定,转向公子行了一礼,克制着笑意,恭恭敬敬地答:“回公子的话,在望园。”
齐婴赴约的时候,沈西泠正席地坐在望园小塘边的那间亭子里,地上支了个红泥小火炉,炉上烧着火,火上搁了一只小蒸笼,也不知在蒸什么。
她听见动静,回头朝望园的石门看去,正瞧见齐婴披衣走进来。
公子凤目如淬,从满园的竹影里踏着月色迎面走来,有种超然的意境。
结果他一进亭子就皱起眉训她:“怎么又坐地上——起来。”
这个“又”字是有些渊源的。
这三年望园仍有禁令,旁人皆不得入,可沈西泠却已然成了这里的常客,时常会在亭中小坐。
齐婴在风荷苑的时候他们有时会一起在园中说话,有时候齐婴不在,她偶尔也会一个人过来坐着。独坐的时候倒没什么,但两人一起谈天时她便觉得不能少了吃吃喝喝,于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养成了在望园里煮东西吃的恶习,将原本很清净的一座望园弄得颇有烟火气。
齐婴其实倒并不排斥她这样,毕竟她的手艺合他的胃口,她支上小火炉煮东西也并不让他觉得吵闹,反而总有种平静安宁的感觉,他也就没说不行。只是她煮东西的时候总是习惯席地而坐,地上凉,她身子又弱,结果每月一到……的时候就会腹痛不已。
他早就说过不让她坐在地上,而这小姑娘总是假乖,当着他面的时候答应得跟真的一样,结果转过身还是一切照旧。
沈西泠瞅着他皱着眉的样子抿了抿嘴,坐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意思,说:“公子不是让人把这儿铺上地龙了么?暖和得很,不凉的。”
确有这么桩事。
因她屡教不改,他便也拿她没办法,后来索性让人在亭子下埋了地龙,除了夏季很热的时候,其余三季都烧着,以备她时不时过来坐。
在室外的亭子下埋地龙,每年还要一连烧个三季,这样的事无论放在哪儿都是闻所未闻,偏他疼她,也就这么着了。
沈西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有些撒娇的意味,又柔又软,闹得人横不下心来再说她,齐婴也有点儿拿小姑娘没办法,只叹了口气,又俯身摸了摸地上的温度,触手温热,倒的确比一般的座位更暖些,他这才收回手,没再坚持让她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齐婴:我睡了。
青竹:对他睡了。
水佩:啊这…
青竹:别看了真睡了,走吧走吧。
水佩:太可惜了!我们小姐本来还想说约会的,看来只能改下……
齐婴:等一下——我醒了。
青竹:?我矮所以针对我是吗
第83章 微醺(2)
沈西泠瞧出了他的意思,抿着嘴笑起来,又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同他说:“公子坐呀。”
句尾那个“呀”字,她咬得很轻很弱,不留心几乎听不清楚,偏偏因此而格外有种令人怜爱的感觉,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娇气和小意,比正经的吴侬软语还要动人。
没人扛得住,就算是一向冷硬心肠的小齐大人也不行。
他只能没什么办法地顺着她轻轻拉扯他衣袖的力道坐下,离她很近,就坐在栏杆处的座位上,她则坐在地下,两人坐得一高一矮,她便要微微仰起脸看他。
她其实很喜欢这样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喜欢,大约因为这样的话他的膝盖就在她侧脸的位置,只要她一偏头就可以轻轻靠上去,如此就能像雪团儿一样伏在他膝头了。
只可惜她不是雪团儿,不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那么做,沈西泠也知道这样的举止于他们而言并不妥当,何况他多半也不会允许她那样,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眼。
齐婴没注意到她那个眼神,只扫了一眼小火炉,问她:“又在做什么?”
一听他问起这个,沈西泠来了兴致,半仰着脸儿看向他,随即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又扭头看了看火候,大约是觉得差不多了,从身后栏杆处的座位上取过布巾,将小蒸笼的盖子打开。
一团白蒙蒙的热气一下儿散逸出来,齐婴扫了一眼,见她蒸了两只蟹。
他挑了挑眉,一笑,问:“怎么想起吃蟹了?”
沈西泠其实倒没有特别想吃蟹,只是想着今日是他的生辰,总该做点和往日不大相同的事。
往年她曾经给他送过生辰礼,还很是用了一些心思。因为她看不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