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唐立言的语气说,“拉黑了。”
“你他妈——”唐立言话没说完,就听见那头挂断了,于是赶紧回拨,却得到一阵忙音,“操!还真拉黑我啊!”
裴山一直憋着不敢出声,眼看着唐立言一激动就想砸手机,赶忙抬手拦住了,“欸你手机可不能坏!”
“谁知道那神经病能干出什么来啊!”唐立言气得语无伦次了,“不行不行,我要不回一趟宁城吧?”
裴山思考了几秒,告诉这个暴跳如雷的人:“你就算回去,也得是因为自己‘想要’回去,而不是因为威胁。”说着他自己都笑了:“再说,这叫什么威胁啊?我的笔名是公开的,《长夏》宣传也都在做,被查到很正常啊,没什么的。”
显然唐立言并没接受这个解释,悻悻躺了回去。
裴山便下了床,随手拿了件唐立言的衬衫,套在身上,说:“别生气,气饱了就吃不下我的早餐了。”
“吃个屁!”警官还在盘算着怎么再跟他哥联系上,打算叫邱岷他们去探探口风。
“我做的也不吃吗?”裴山站在灶前,系好了围裙,“这可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吃早餐。”
这个画面虽然似曾相识,但心情和身份确实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显然都想起了上一个同床共枕后的清晨,不自觉都有点害羞——多奇怪,确定了恋爱关系后,脸皮反而变薄了。
“吃、吃!”唐立言便掀开被子,表忠心似的跑到厨房,看到裴山又状似无辜地露着两截腿,领子开得很大,却被高高的围裙挡住胸口,立刻拉下脸来,“衣服穿好!”
裴山其实是怕油烟染脏自己的衣服,等会出去不好换,天又热,才随意套了下。没想到落到唐立言眼里竟成了“罪状”,裴山只好无奈地去衣柜,找了件裤子,板板正正穿好,衬衫扣子扣到脖颈最上方。
小厨师眨巴着眼睛问:“这样可以了吗?”
围裙腰带恰好系到屁 股上方,落在完美的曲线凹弧里。他转身的时候,这一幕被唐警官看到,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可以,简直太可以了啊!
“你是不是系不上?我帮你系。”唐立言坏笑着蹭过去,说是帮系腰带,手上却将刚刚整理好的带子拉散了。
裴山挣扎了两下便放弃,哭笑不得地佯装生气:“唐立言!既然都是要解开,那你刚刚叫我穿好有什么意义?”
“嗯,你不懂,这叫情 趣。”唐立言便也忍着笑,学着昨晚裴山的语气说话。
顺便,一把扯开扣得规矩极了的扣子。
最终这通早餐只能当作中餐来吃了。
裴山想如果不是这个人下午有班,大概自己要饿着肚子直到晚上。
不愧是长期进行体能训练的人。
裴山悻悻吃着碗里的菜,一边看唐立言换警服,一边问:“是要去处理蔡寻的事情?他怎么样了?”
“你好奇心还挺重。”唐立言瞥了他一眼,“他回家了,郑采云现在天天忙着给他做思想工作呢。”
“他肯听郑姐的话?”
“怎么可能。”唐立言露出很头疼的表情,“我们叫郑采云看紧一点,以免他又乱跑。好在马上开庭了,何律师也能匀出空来跟他聊聊。”
说起何律师,裴山又多嘴问了一句:“何律师他……现在怎么样?”
这话欲言又止,但唐立言懂了他的意思,接着话道:“何文泽要做蔡赟的辩护律师。”
裴山便不说话了。都说创作者心思柔软,这样才能跟角色共情,不是没有原因的。裴山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那张自己偷拍的照片,还有蔡寻当时在书店那个明显想要保护谁的眼神。
“那蔡寻会很伤心吧。毕竟他那么依赖何律师,可这个人要为打自己的人辩护。”
“嘶——那小子之前对你干的混蛋事儿也不少吧?你总想着别人是怎么回事儿?”唐立言看裴山情绪不对,拉凳子坐下,开玩笑说,“是你男朋友魅力不够大?”
裴山也坏笑着拖椅子往他附近挪了挪,“大,非常大。”
警官自然是很受用,笑盈盈地索了个吻,便起身准备走,却看到裴山走过来,径直坐到自己的腿上。
“?”
唐立言也不知是该惊喜还是该心慌,挑着眉问:“你又想干什么?”
“再亲一会。”裴山叉开腿,坐在警裤上,盘弄起警官的肩章和警徽,“你还有多久上班?”
“半小时。”
“那就……再亲五分钟?”裴山仰头,捉住嘴唇的温度不肯放开。
第72章 流.氓!
这五分钟的代价是,裴山被缺氧和幸福感溺得晕头转向了好久,以至于连时沛都看不下去了。
这位曾被迫当了很久“裴山前任”的导演非常愤怒,几个连环电话砸过来,提醒他话剧这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裴山只好放开他的警官,跟人一起出了门。
为了有点致歉的诚意,裴山决定买点东西上门,去时沛的出租屋里。
这几年时沛的房子是越住越小。民营艺术团体本来就不好过,时沛又热衷于各种小众题材,自从办了独立剧团后,他手头就拮据的很。裴山也知道这一点,本来打算替他租一套宽敞的房子,但被拒绝了。
要去时沛的出租房,得经过一段鱼腥味很重的水产市场。裴山踮着脚从鳞片和污水上跨过去,走到拥挤的住宅区。这里一年前就因为影响市容市貌说要改造,但因为有市民坚持不愿搬走,就一直留在这,继续吵闹着组成新旧城市更替的独特风景线。
时沛对这些倒是毫不在意,甚至可以在清晨推开窗,闻闻混着鱼腥的露水,笑着说,雁城的绿化和空气质量不错,适合他搞创作。
裴山敲响了三楼人家的门。
突突的拖鞋声后,门就开了。一张看起来疲惫但明媚的出现在门口。时沛穿着清爽又陈旧的衣服,上头有水性笔的印记。
“熬夜了?”裴山上来就问。
“没熬。”
裴山放下手中提的牛奶和坚果,回头看着时沛,表情很是不信。
对方这才改口说:“压根儿就没睡。”
“别太拼了。”裴山想想也不知说什么,只能不轻不重的叹口气。他知道时沛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把这次公演看得异常重。
说白了,这算是这位导演的第一次妥协、第一次大投资,但,可以说也是最后一次。心气再高的人又能经历回次铩羽呢?之前可以拿题材和包装作为失败的挡箭牌,但全力以赴后,就再也没什么遮羞布可言。
导演当然着急,但不会把这些情绪写在脸上。他通常都是笑着的,嘴巴咧到很大,露出白白的牙齿,活像刚入学那会的俊俏傻小子。
“没事儿。你这两天不是忙嘛,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