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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几乎人人都“看”过裴山的家里每晚有男男女女出没。
    而现在的裴山,想想看那时情况,苦笑着摇了摇头。
    “说真的,如果是今天才遇到你,我可能会选个聪明点的法子。”裴山说。
    郑姐斜睨着他,“什么法子?没有法子。这个地方,就这样。”
    “后来你去哪了?我没你联系方式,一直没得空去问。”
    “拉倒吧,裴老板,我的出名程度不比你小。”女人冷笑,学着别人阴阳怪气的语气,“郑采云嘛,狐狸精啊,谁不知道她就会耍男人?家里放着好老公不要,天天闹着离婚——正经女人,谁会因为被扇两个巴掌就离婚啊?”
    裴山很少去人群聚集的地方,也只对自己的名字比较敏感,所以,真的没听说过这些,“为什么这么讲?”
    郑采云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酒,“我开歌厅的哇,抛头露面不要丑的职业,还是二婚。我老公,开厂子赚大钱的。虽然也是二婚,但他是男的嘛。大家看我都羡慕死了喔。”
    说完恶狠狠地走了一口酒,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祝羡慕我的人都跟他结婚,然后被打死。”
    “郑姐。”裴山提醒道。
    “没别的意思。”郑采云耸耸肩,“哦对了,你晓不晓得,当时妇联的人怎么讲哇?”
    裴山示意她继续说。
    “她们讲,‘你老公长得好看又有钱噻,你这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嘛,男人啊打是亲骂是爱,你要是不犯错为什么打你啊?回去道个歉就好了’。原话。一个字不差。”
    郑采云盯着裴山,眼睛里毫无波澜,“然后他们把我送回家了。”
    裴山不禁打了个冷战。
    他无法想象,刚从医院养完伤的郑采云,回去会遭到怎样的虐待。
    虽然当时也没更好的选择,但裴山还是免不了自责。
    “那你……”裴山欲言又止了一会,想着要以什么方式问出自己的疑窦,“最近还好吗?”
    郑采云仰头喝完了杯里最后一滴酒,又把酒瓶举得老高,倒满了一整杯,“就那样吧。他越来越疯了,这一年连孩子都打。我在诉讼离婚。”
    说完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那混蛋还在怀疑我婚内出轨呢。跟我搭上点关系的男人,估计都被他祸害了一遍吧。”
    果然。
    裴山叹了口气,“是。就连我也被纳入骚扰范围了。”
    郑采云拿脚趾勾着高跟鞋,踩好站了起来,“对不住了裴老板,等这事了了,你要多少钱我赔给你。”
    “钱就不用了。”裴山摇摇头,“你现在住哪里?”
    “这儿。我是不敢再回家了。”
    “他不会找到这里来?”
    “请了保镖,敢来就打出去。”
    “什么时候开庭?”裴山问,“你打算一直这么胆战心惊地住下去?”
    郑采云嘴角一勾,笑道:“裴老板还有心思担心我呢?赶紧回去吧,我看那混蛋现在脑子都不清醒了,指不定找人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我要是得空,托人跟他说说,让他有事冲我来,别老逮着无关的人祸害。”
    裴山朝她略欠身,准备告辞。
    “回去留个心眼儿,有啥证据也替我留着。”郑采云在身后喊道,“说不定,还能替我多赢点钱。”
    裴山回到书店,发现油漆已经被时沛清理干净,只剩些星星点点的残余,但依旧很扎眼。
    时沛去艺术学院了,让裴山不用等他。裴山就在附近买了点吃的,总觉得目光刺得人如芒在背,迅速付完了钱,钻回了店里。
    一边拆着袋子,一边盯着那几个没擦干净的红点,裴山想着要怎么把它们擦干净。虽然擦得了玻璃擦不了人心,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一做的。
    裴山夹了块肉,刚入嘴,就被盐巴齁得吐了出来。
    “这家店原来没这么难吃的。”裴山皱起眉,吐了吐舌头,“前面几个堂食的人也没见有什么反应啊。”
    话到这,裴山也算是明白了店家是什么意思。这么明显的针对,再看不出来那就是蠢了。
    筷子被摔进了碗里。
    裴山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回去让人再做一份,还是重新点外卖。
    挂钟当当敲了两下,裴山觉得这一天气也被气饱了。索性躺回了沙发上,掏出手机看起了本地新闻。
    没什么大事发生。蔡家的厂子销售破新高,雁城的贫困县卖出了很多橙子。
    裴山觉得无聊,于是退到主界面,对着联系人列表发了会呆。
    置顶里毫无记录。
    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又滑,裴山想,该不该跟唐立言解释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很担心,唐立言会产生误解。
    就这么纠结了半天,等裴山回过神来时,号码已经被无意中拨了出去。
    “糟了糟了。”裴山手忙脚乱地准备摁下去,连着两下都没摁对地方。
    还没来得及挂断,手机那头就响起唐立言的声音,混着嘈杂的背景音,沙哑又急切:
    “喂,裴山?”
    第31章 疯子?
    “那个,我……”裴山一下子就慌了,本来就没想好要说什么,这下更没了底气,“按错了。”
    “按错了?”唐立言那边轻轻笑了两声,“行,就当按错了。”
    裴山听这声音,觉得委屈什么都立刻烟消云散,于是语气也轻快了不少,“你在忙吗?”
    “在外头,有个群众举报要处理。”
    “嗯,热不热?”
    唐立言笑道:“热。”又顿了顿,用很暧昧的声调说:“不过,如果你有空,我也不介意更热一点。”
    裴山也跟着笑了笑,接着话:“有空啊,一直挺有空的。”
    有空也没见你来过。
    裴山适时截住了话头。他想,如果此时唐立言就站在眼前,恐怕会用那种顶轻浮的眼神,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个遍。
    这个眼神好像能从声音里窥见一斑。
    “是吗?那怪我了。”唐立言说,“这么心急?”
    说着听筒里传来几声喊,唐立言赶忙应了几句,对裴山说:“这两天所里事儿还挺多的,不过现在也快忙完了。你那边怎么样?”
    裴山觉得这样的气氛,似乎很像小情侣在打情骂俏。但他并不好意思让唐立言知道自己存的心思,只轻轻报了个平安,“都挺好的,清闲。”
    那边便再没下文了,应该是去忙自己的事情。但两个人都没挂电话,裴山竖起耳朵听,恨不得通过这些声音,把那边的画面都拼凑起来。
    手机里都是哗啦啦的噪音。
    门外也是此起彼伏的蝉鸣。
    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如果能这样过下去,裴山会觉得也还算闲适,哪怕没吃上午饭,也能惬意地补个午觉。
    然而雁城似乎总有这种魔力:在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