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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7

      任谁都听着在理,可病床上那男人急得不要命了似的,心电监护报警声哐哐直闹,秦苒一个门外汉都觉得监护屏幕上的数字很吓人,那男人仍在伸手抢夺。
    护士终于等来姗姗来迟的师傅,手一扬很有气势,厉声说指挥:“先去影像楼检查,然后去手术室。”
    “手机……”
    “要手机要命?”
    ……
    一旁的男女面面相觑,没有能拿主意的,只是徒劳地安慰病人他们会搞定工作、嫂子一会就来了、手术一定会顺利进行云云。直到消失在长廊尽头,手机二字还像循环紧箍咒一样,魔怔了似的盘旋在脑海。
    秦苒脚边窜起火,缚住了行动,温柏义喊住她时,她发散的惊惧没有收好,眼神怔怔。直到他越矩地揉上她的肩,才徐徐回神,抬腿离开了那里。
    温柏义蹙眉,确认她的状态,安抚地说,“别瞎想,就是个病人。”
    她别扭,“我没想什么。”
    温柏义犹豫再三,轻声唤她:“秦苒……”
    秦苒豁然一笑,拨了拨头发,轻快语气道,“我只是想到以后我的学生也会这样独当一面,觉得不可思议,她们现在连说句话都不敢直视人。”
    “秦苒……”温柏义欲言又止。
    “好啦,我没想什么,真的。”走出急诊楼,翘首迎上失去势头的阳光,“我要回去了。”
    她假装无事,看向温柏义,眼睛里是疏离的温柔。
    不必多说,咖啡在成年人的默契里泡汤了。
    温柏义没有做声,与她并肩由医院大门往南门拐,她推说大路她认识,不用带了。
    他没接话,只是静静走着。快到的时候,他问她:“这两天睡得好吗?”
    “还好。”勉勉强强吧。
    下一个拐弯就到,秦苒心不在焉,没看见路标石。它脑袋大小,搁在林荫路口,插了面东倒西歪的黄旗子,左右覆着青黄不接的落叶。秦苒信步前进,走得正顺被眼疾手快的温柏义一把拉住,“当心!”脚踝险险擦过石头,一百八十度一扭跌进他的臂弯,两手惜命地攀住温柏义的臂膀,又飞快地紧拧眉心,撤离了双手。
    “怎么样?”
    他听见了石块移动的摩擦声,关切俯身,欲要查看脚部情况。
    秦苒推开他的手,小碎步子退后,头摇成拨浪鼓,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眼帘,“没事,没事,没事,没事,我没事……就是吓了一跳。”她挤出笑容,同时又牙关紧咬,像只使劲龅牙的兔子,表情难看得很。
    温柏义手僵在半空,看她这副避他不及的样子,“你听说过苦笑面容吗?”
    “啊?”她硬撑着表情,不解地歪头。
    他苦笑着咧了下唇角,“没事。”运动裤遮掩得很好,但温柏义猜想至少擦破表皮。而他如果靠近她,她大概会当场崩溃。
    秦苒强装镇定,低头边掏钥匙边问,“你呢?”
    “什么?”
    “睡得好吗?”她记得上次他说过最近睡得不好。只是聊天时她总不好意思问。
    “不太好。总会梦到海。”他眼睛粘在她脚上,忍不住担忧,“你确定没事吗?”
    她故意忽略,假装没听见,“梦到海不好吗?”她以为,梦到南澳岛是很好的梦。
    他消沉地低下头,两手自然地抄进兜里,食指与拇指来回碾磨她最后那一道推力的温度。
    “一个人的海,会有置身荒岛的绝望。”
    临近没有“再一次”的告别,秦苒不忍细想他说的“孤岛”,牵起唇角笑得没心肝的样子,“那你想梦到什么?”
    “你猜?”他眼波如潮汐浪涌,翻搅秦苒的心。
    她摇头,脚好痛,鼻头也有点酸。“无梦最好。”
    “有。”阳光迎面,舒服地淋在脸上,他不住眯眼聚焦,紧紧盯着她。这样的眼神很容易误读为深情,秦苒险些受不住,手撑上车身借力站稳,“什么?”
    破碎的光斑、发散的光晕被经过的私家车驱散,他们陷入阴影,又被释放出来。时间仅划过几秒,两人身体皆在眼前一黑的瞬间重心前移,又在看清彼此时站住脚跟。
    金秋葭月,暗昧丛生。
    温柏义粲然一笑,举重若轻地耸了耸肩,玩笑道:“大概……想梦到文章被录用的邮件吧。”
    *
    秦苒还车的时候,脚已经到了呼吸都痛的程度。
    秦裕津见她脚踝高肿,带她去朋友那里活血化瘀。一番捏拿,竟真舒服不少,就是身上的运动服汗湿得可以挤水。上次这样流汗还是在南澳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