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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薄施粉黛,将人的心情也染上一点绯红。
秦苒在外贸服饰买了件墨绿色海马毛的毛衣,一蹦一跳单脚瘸出门店,王娟随手抓拍了一张,笑话她怎么跟只兔子似的。
秦苒心头闪过微妙,低头打量自己,问她,“哪里像兔子了?”
王娟掐了把她的脸,乐得直笑,“哪里都像,脸蛋白白净净,头发毛绒绒的,”她极欢喜女儿这长相,谁看了都不忍伤害,只想搁在心尖哄,“你真会长,全挑我和你爸的优点了。”
秦苒歪倒在后座,点开王娟拍的原图,碎金阳光在海马毛上晕成一圈漂亮的自然弧光,显得人仙气飘飘。可左看右看怎么也不像兔子。
秦苒想起他说她像兔子时的温柔眼神,忍不住心痒,痒得不由自主地点开温柏义的对话框,又赶紧切了屏幕。不穿白大褂的他看起来很忧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的他单薄了不少,是在减肥吗?
想着想着,指尖无意识地抚摸毛茸茸的海马毛,揉来揉去,直到揪紧的毛衣勒住了脖子。终于,脚痛得受不住了似的,埋进臂弯娇呼了一声。
“痛?要不要去拍片子?”王娟驱车送她回去,“你爸怎么就直接带你去掰脚腕,万一是骨折呢!”
“没有没有!没事。”秦苒可再也不想去医院了。
*
温柏义回到医院,看了会文献,院内发布的市级课题、专项课题信息,他看了看,通知了缺课题经费的同事。
17点整,办公室几乎跑空,电话来时,值班医生在洗澡。是ICU的会诊。
他记录下床号,将A4纸搁在值班医生的桌上,脱白大褂时动作又顿了顿,重新回到办公室,将纸条丢掉了。
送走秦苒回到病房,温柏义通过已知的两个ICU医生的号进入系统,查看那位年轻男性的信息。
35岁,已婚,室上速急诊入院,急诊手术后心内CCU没床,暂时移至中心ICU监护。确认完这些信息,作为医生的好奇心应该到此为止,但他疯狂要手机的画面太冲击了,温柏义出于某些角度的“好奇”,还是惦记上了。
ICU在五层,他穿戴好一次性隔离衣,径直走到八张大通铺的床尾。护士正在交接班,捂嘴交待患者事项时,表情很嫌弃,将接班护士拉到一边,小声道,“这个人在急诊就一直要手机,术后回来也是……”
温柏义两手插在兜里,垂目听了会,等她们交完,他问,“那后来他的手机呢?”
“给他家属了。”
“家属是?”
“他老婆啊,手术后才赶到的,在门口谈话呢。”
会诊结束,温柏义叫了份外卖,看了几小时文献才回的家。
家中一片漆黑。
他没开灯,坐在黑暗里,直到那只长寿的苍蝇都以为他是屋子里新置的固体,他眼珠一转沉默抬手,一拍一个准。纤维感的“残骸”横陈在了前臂。
他走到洗手间,洗手液清洁时,衣袖上溅到点水,索性剥光扔到衣篓,面无表情地走到淋浴间。
尔惜说出差,实际拿了年假。去南澳岛没空,但是此刻年假拿得很利索。
从ICU回病房的路上,他下完外卖订单,顺手发了消息过去,问她:【广州舒服吗?】
【什么?】接着,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他将手机关机,后续未可知。
但壅滞的巨石似乎破开了一道缝隙。
浴室没开排风,水汽氤氲,玻璃模糊一片,影影绰绰的肉色躯体雕塑一样伫立不动,没有肥皂清香,没有沐浴香氛,直到雾气凝结成珠,镜面滴滴拉拉重新成像。
秋夜凉,一个寒噤后袭来一阵寒颤,温柏义依旧站着未动。
22. 06 秋夜
秦苒信科学, 不迷信,且对迷信嗤之以鼻,所以她不信徐仑后来走的那条艺术道路, 整天穿得跳大神一样, 写着鬼画符一样的毛笔字,这算什么艺术?简直是污名艺术。
但徐仑改名后, 当真运势高走,连续签掉数个创意文字版权, 接到各种书画交流大会的邀请, 更有甚者, 北方某城市打造的小园林请他为牌匾题字, 这意味他的字体将被高高悬挂,游客观光游览, 会将它带进照片一角。
曾经,秦苒会为他事业上每一点微不足道的进展而雀跃,渴望他越走越高, 越来越成功,被越来越多的商家、名家赏识他书法上的天赋, 渴望他能在她的父母面前翻身。
但现在——
“有钱吗?”秦苒看徐仑炫耀地拿出一摞合同, 讽刺地发问。
是的, 一摞, 看上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