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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老子也饿。”李檀弓说,“老子还困呢!”
    两人正在说废话,便听到钩爪挂上崖壁的声音,甚至说话声都清晰可闻。
    有一个说:“悬崖上有个洞!”
    另一个说:“快爬,上去看看!”
    李檀弓赶忙往外看,匆匆一眼没看见人,却看到了马,足有二十多匹。
    “死了死了!”他拉起阿九跃出洞口,想沿着岩壁攀到崖顶,但是这次很不顺利一是山风凛冽吹得他俩摇摇欲坠,二是阿九这傻孩子没抓紧,眼看着要掉下去了。
    他顾不上维持平衡,冲着底下大叫一声:“看毒!”
    山崖下的锦衣卫们身形一慢,突然又觉得脸上凉丝丝的像是沾染了什么东西,吓得立即住手。
    李檀弓和阿九趁机翻上悬崖,崖顶上林木茂盛,只在边缘处有一小块空地,两人根本不敢耽搁,一头扎进树丛,跑了有大半个时辰才敢停下来歇一会儿。
    李檀弓背上挂着阿九,一手撑树,一手提着刚洒空的皮水壶,喘得跟肺痨鬼似的。
    天色大亮,雾气散去,听不到人声,耳边只有树叶沙沙作响,天地间澄净安详。
    李檀弓心里一点儿都不安详,但他也没有显出半点犹豫,片刻之后,他再次背起阿九,以刀开路往前走去。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山路,他已经精疲力竭,突然一样东西打在他的头上,还挺疼。
    他以为是野猴儿乱扔果子,骂了一声,然后在地上找罪魁祸首。结果没看见果子,却看见了一个黄铜小盒子。
    他捡起小盒子掂了掂,又骂道:“乌龟王八蛋!这么重的东西也敢用它打大爷的头?差点儿给我砸出一个血窟窿!”
    盒子没有锁,只有一个小扣儿,一捏便开,里面装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他研究半天才发现是只哨子,但是吹起来却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哨子下面还有张字条,上面写着:速至老鳖喉。
    “老鳖喉是什么东西?李檀弓问自己。又问阿九:“你知道吗?”
    阿九能知道才有鬼。
    李檀弓摊手,把哨子和黄铜小盒收进怀里,继续往前,他早就迷失了方向,但一直走还有一线生机,停下便是等死了。
    “什么人在跟着我?”他喃喃自语。
    管他呢,跟着的人多了,也不差这一个。况且这个还不错,送他一只哨子玩。
    “老鳖喉……老鳖喉……什么叫老鳖喉?”他不住地念叨,突然又有东西砸了他一下。
    “龟儿子!”他捂头怒道,“你还没完没了啦?!”
    这次是个软而大的包袱,他打开看,里面首先还是一张字条,写着:老鳖喉乃白河最窄处此物可防身。
    字条下面是一件软甲,摸上去是丝绸的,但似乎又比寻常丝绸柔韧得多。
    “这个能防什么身?”李檀弓一边唠叨,一边给阿九穿上了。
    至于老鳖喉,他倒是有几分数了,脚下这片山林便是在河流岸边绵延,甚至此时还能听到隐约的水声,只要沿河走,必定能碰到所谓的最窄处。
    只是往哪边呢?继续往前,还是回头?
    正当他犹豫不定时,一枚小石子落在了他的身前。
    “往那边吗?”他指着问。
    幽谧的丛林中无人回答。
    “那就往那边。”他抱起阿九往前走去。
    阿九问:“檀弓哥哥,你在跟谁说话?”
    李檀弓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阎王爷。反正早晚要死,听哪路阎王的都一样。”
    等他和阿九磕磕绊绊地离远了,那个叫常缺的冷峻青年才从树后缓步走了出来。他先捡起李檀弓甩下的包袱皮,又细心地把阿九落下的炒黄豆一粒一粒地从草缝中找到,这才叹了口气说:“我若真想杀你,怕是你有十七八个头也不够。”
    他转身问道:“司徒乱在哪里?”
    “我在呢。”树林深处有个声音回答道。
    “你去吧。”常缺说。
    林中一声轻微的响动,几片树叶缓缓落下。
    李檀弓眼前是一条河。
    这条河流的拐弯处,左右两山各有一块巨石向水中探出数丈,因此河面陡然变窄,所以此地有个俗名叫作“老鳖喉”。
    老鳖,就是甲鱼,人杀甲鱼时,总是拿一根筷子让它叼着,这物是个死脑筋,一叼到筷子就不肯缩回壳里,脖子伸得老长,这时只要一脚踏紧了甲鱼壳,一刀就能把它的脑袋给剁下来。
    李檀弓跳上巨石,想了一会儿,从怀里取出那支一寸多长、奇形怪状的哨子吹起,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难道我想错了?李檀弓自问。
    他把哨子递给阿九,“你吹吹”。
    阿九当然也没吹出响儿。
    可就在这时候,有个人突然从阿九的脚边冒出来,跃上了巨石顶,把李檀弓吓了一跳!
    这个人极瘦小,极干枯,五官缩成一团,和六岁的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