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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腹诽,谢庭春忽然又眼帘一垂,低低叹息,似乎有无限惆怅萦绕在心间:“早知道亓家第三代竟是大哥这般的良人,在娘胎里我便是拼了命,也要托生成个女儿身来。”
    亓杨:……这是拼命努力便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不对,等等!
    为什么,这小子现在看起来倒像是真心实意的可惜起来了!?
    下马车之后随行的三娃等人同富贵一起去了安排好的院子安置行李,亓杨则是跟着谢府下人和谢庭春的脚步,一路绕过前厅往院中走去,大约走过了四五进之后,几人来到了一处偏院之中,院中亭台楼阁交错,像是一座小花园,花园中间挖出一湾小小的湖水,湖中几株荷花亭亭玉立,含苞待放。
    湖边的石头桌椅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刻正端着一杯清茶慢慢酌饮。
    “祖父。”谢庭春不远不近地停下,微微一礼:“这位是陇西火器大营的亓将军,此次赴京面圣与孙儿同行。”
    老者停下了动作,缓缓转过身来。
    不知道为何,亓杨浑身的肌肉都忍不住警戒地绷紧,屏住了呼吸。
    能有谢庭春这样一幅标准美人脸的孙子,谢宏朗自然不会难看到哪里去,相反,他虽然年过古稀,却依然腰板挺直,精神矍铄,看着便不似凡人。大约是因为久居上位,身上不怒自威,别有一股气势。
    谢宏朗听罢点点头,朝亓杨的方向打量了一会儿,语速缓慢道:“大石那小子的义子?”
    “正是。”亓杨抱拳回道。
    见他承认,谢宏朗一身的威压一收,脸上温文尔雅的面具瞬间褪去,露出一个颇有几分真心的和蔼笑容来:“是个好孩子,过来给我看看。”
    亓杨恍惚之间,忽然发现谢宏朗这变脸的模样和谢庭春简直是十成十的相似。
    他稳步走上前去在谢宏朗身边坐下,谢宏朗见眼前的青年器宇轩昂,外貌不凡,加上身上战功赫赫,倒也不会污了自家老友的门楣,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口问了几句家在哪里之类的话,在听说亓杨出身长山府五原村的时候,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毛。
    “真是缘分,我也是五原村人。”谢宏朗露出了一个有些怀念意味的表情:“那个时候五原村还不叫五原村,叫亓家村,我家是村中外姓人,同你的义祖父家就住隔壁。”
    亓杨这才忽然想起,村里有一座进士牌坊,看来便是谢宏朗当年留下的东西了。
    “好好干。”谢宏朗从回忆中抽离开来,再次挂上了那温和疏离的笑容,勉励了两句,便端起了茶杯。
    亓杨心领神会,立刻站起身来告辞。
    转身之际,阳光正好照在他脖颈之间,棕红色的粗绳下坠着一个碧绿的东西,莹润的光泽在谢宏朗的视线中一闪而过,倏忽即逝。
    石椅上的谢宏朗瞬间掀开眼皮,露出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并肩走远的两名青年的身影。
    **
    在谢府歇息了半日,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文武百官便依次入宫开始早朝,亓杨官职仅为五品,更不是京官,只能在殿外同谢庭春一同等候。
    陇西草原项县大战刚刚落下帷幕,文武百官先是讨论了一番如何善后,接下来话题便回到了是战是和上。
    永嘉帝脸色青灰,看起来不光是身体有些虚弱,心情也不甚舒爽,他皱着眉毛,神色冷峻地开口道:“卢爱卿,你怎么看?”
    一名大臣从左手边出列,面颊清瘦,眼神炯炯,正是谢庭春的座师卢侃,他抖了抖胡子,表情严肃地说:“夷、戎二国欺我大夏已久,屡屡犯边,西境百姓不得安宁,而今竟然大举进攻边境城县,实在是嚣张至极!臣以为,应当起兵讨伐,收复陇西草原,将异族人彻底赶出我大夏国土!”
    “臣附议!”几名平日里主战派的中流砥柱纷纷站出来表示赞同。
    永嘉帝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正在此时,一个身着仙鹤纹绯袍的老者缓步出列,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老臣以为,此事不妥,还需从长计议。”
    出列的正是主和派的核心人物,阁老何岫,他是三朝元老,两代帝师,可谓清流文臣之首。永嘉帝面对着他也不得不恭敬几分,在朝中说话一向颇有分量。
    果不其然,何阁老话音刚落,便有大半朝臣站出来附议。
    “臣以为,贸然出战一事劳民伤财,陇西草原并非耕种沃土,执意抢夺并无意义……”
    “……戎人、夷人皆在马背上讨生活,骁勇善战,还请陛下三思!”
    听着这些大臣们的话,永嘉帝的脸色越来越青,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身边的白面太监立刻送上帕子,永嘉帝小心地擦掉咳出的血丝,大殿上已经是一片鸦雀无声。
    “骁勇善战、劳民伤财……的确。”永嘉帝沉沉叹息一声,忽然提高了声音:“然而就算如此,前些日子长山府传来捷报,区区两千人夏军,竟然将六万夷国主力全歼于惠阳山口。”
    说罢,永嘉帝转身冲着白面太监微微颔首,只见那太监提高嗓门,一个尖细的声音便从大殿中传了出来。
    “宣,陇西火器营总领将军亓杨,长山府同知,谢庭春觐见——”
    大殿的门口出现了两个高挑的青年男子身影,二人拾级而上,小心谨慎地走入殿中行礼:“微臣叩见皇上。”
    永嘉帝的脸上似乎露出了几分浅淡的笑意:“两位爱卿平身。已经许久未见到朕的大石将军了,亓杨,你父亲最近可好?”
    此言一出,大殿上文武百官看着亓杨的眼神立刻变了。
    这次长山府的一文一武两名官员入宫面圣,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圣上有心西征,只是圣上龙体有恙,力不从心,朝政大事皆是由何阁老为首的清流文官把持,即使永嘉帝是这天下之主,也不能不考虑老臣们的意见。更别提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米了。
    本来文武百官都已经做好了打算,届时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也一定要给这两个小官点下马威,只是不想这二人,竟然一个比一个有来头!
    这文官乃前首辅大人嫡长孙,探花郎出身,向来简在帝心,是个不好惹的,这就算了,本以为边上那个小武将是个软柿子,泥腿子出身,也没什么见识,捏一捏不妨事,一群文臣的三寸不烂之舌都已经准备好要将这小将喷成个筛子了。
    只是……他怎么一眨眼就成了亓大石的儿子?
    亓大石总兵手下囊括了夏朝军队的将近六成精锐,虎符在握,同何阁老二人呈鼎立之势,早年就为大夏四处征战,立下赫赫战功,前几年被重新起复后,更是威风不改当年——
    ——这不是软柿子,这是个硬骨头啊!
    “回禀陛下,父亲身体十分康健!”亓杨垂头看着面前的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