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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会儿,斟酌开口:“嗯,你不是真的喜欢潇君吧?”
    百谷瞪大眼睛,好似受了天大委屈:“当然不是了!你这样想你儿子么?还以为你不信的……”
    白沃看起来松了口气,念他是花心都要谢天谢地,千万别慕上不该有的人:“那还有一个是谁?”
    “什么谁?”
    “你说喜欢三个人,你兄,河伯,还有个谁。”
    百谷揪紧衣角,这里离地三丈高,不想答也溜不走了,总不至于跳崖吧。他奇怪起来:“爹,你不觉得我喜欢的是岚间吗?”
    白沃斜他一眼:“是你九鸩哥把岚间带回来的,若你喜欢他,或是岚间对你明明有意,九鸩还会管岚间死活?”
    百谷鼓起腮帮子:“你这样想我阿兄的心肠。”
    白沃甩了下袖子:“你阿兄的那点心肠,对你跟其他的人的判断可不同,这也不知道?我都懒得理你。”
    百谷抱住他胳膊:“你理我,理我,理我。”
    白沃往外抽胳膊:“那你就说,看看我要不要打你。”
    事已至此,也没有再隐瞒父亲的必要了,百谷直言:“我喜欢的另一位,兴许爹也认识。他是住在沼泽里的神明,看守的地方叫做洞乌拉瓦。我途径那地上山时,遇见了他。”
    连名字都不必提,白沃便回想起来游摆在浅水中的蛇尾神,他在回忆里怅然思索:“是洙尾呀,他还在那里吗,那是几个很小的村子。”
    谷雨宴上,洙尾酷爱饮酒,却极容易醉,每每要与津滇斗酒总会败下阵来,头上便戴满了惩罚用的白花。
    他醉醺醺走着路便会晃悠好几个弯,从岸边游游摆摆地下了河,扑通一声栽进去,再从河里游游摆摆地去了远方,无声无息地过一年。
    “这人跟我像,”白沃出神,“都喜欢呆在边边角角,看着人来人往,你居然能遇见他。”
    白沃开始觉得,百谷在进行着某种上天意定的试炼,不然,为何总会碰见神明们?
    而百谷瘪瘪嘴,不忍再向父亲提及洙尾死了两次的事,只道:“可是他已没了,就是……他看到人走了,没有看到人再回来。于是仙体,就保不住了。”
    白沃看着他,眼里也有几分震惊:“怎么这样快,你从灵知里也找不到了吗?”
    百谷点点头。
    神明在消失,邪鬼在增长,人在死去,鬼吃饱了。
    百谷恨自己不是九鸩哥那样万中无一的修行奇才,依仗着爹的灌输也无法快快成仙,怎么救人?怎么成愿?口里总对别人许诺,又经不起各样的历练,不也成了没出息的说谎之人?
    说谎……
    ……徐鉴在说谎。
    百谷想起爹这句话来,意识突然明朗:
    “徐鉴会不会是吓唬我们,根本没有十万鬼军?”
    白沃还没从洙尾的噩耗里缓过来,一双眼睛像通透的风,从东吹到西,把世上装得满满当当,却好似什么都没留下。
    他仔细想了这话稍稍点头:“也许是这样。天地脉相互修正,此强彼弱,不利于鬼的大量衍生;且恶鬼之间互有征伐,并不团结。我曾听闻,每只鬼都可以向鬼王挑战,较量凶恶,鬼王随时会换人。”
    “那说不定一半数量都不到。”百谷急着说:“这句是谎话,那说不定除魔剑也没有被它们拿走!”
    他拉着他爹的手,要把人扯到屋里去:“爹,快教我寻找器物的方法!”
    第53章
    天沉透了,天亦蒙蒙亮,明明暗暗,惟时何为?
    寡淡的晨霭漂浮在阔江上,随着轻风聚了又散。
    趁着日头未出,岚间把伊尔扎吉送到渡口,给她的小舟施了个仙术,顿时女孩连带着船都变化朦胧,辨不真切,好似溪头的一团荠菜,几点花花柳柳。路人向她望去,不能探知到她的本质。
    “卓玛,你回村吧。”
    岚间说:“这术法可以保护你不被歹恶之人发现,一路平安到家。”
    他换了一身嫩藕色的新裳,一支利落的冰芯玉钗,与白的发白的肤更相宜。身影亦是随着氤氲变化,忽明忽淡。
    女孩伏在地上给他磕了三个头,从衣服的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捧在掌上:
    “仙人,彼时徐鉴给了我这物,说是我阿爷留给我的。但我思来想去,总觉得应当不是,因为……我吹不响。”
    一枚古朴的陶埙静静卧置于娇小的掌中,它上面印着一个龙纹,烫着一个约定。
    伊尔扎吉眼圈红红的,依然挤出一个笑来:“我阿爷去的仓促,该是没为我留下什么。”
    说完这话,她又摇头否定:“也不是,他把我留下来了,为我留下了我。”
    她说的话像读书人的调调,便如蚕豆花一样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岚间默默把手按在陶埙上,屈指握紧刚想拿回,却在一瞬改了主意。
    “这不是我的。”他否认:“这就是你阿爷的,你现在还小,要用力才吹得响。”
    他悄悄把禁制解开,又递还给伊尔扎吉:“再有危险的时候,你就拿来吹。我,就会去你身边帮你,嗯。我不会食言的。”
    伊尔扎吉犹豫不定,但听见有仙人的馈赠,便郑重地拿回来,又给他磕了头:“仙人,之前是我鲁莽,再次求你不要怪罪。我会给村里人说你的名号,一直敬奉你。”
    岚间:“从前你不知有我,那些事就罢了吧。你回去告诉他们立即停止祭拜山神,若有山外的队伍来献祭,就让他们速速返家。接下来,茫茫山中千村百寨……我也要去做这事了。”
    天亮得更辉煌,很快不是说话时候了。岚间伸手从身边一团灰白的凝雾里取出把三指宽的新刀,银刃红柄,寒芒消冰。他“唰”地呈起来,此刀顿若骤星闪电,将一团雾劈得整整齐齐,仿若一截木头从中间断裂开。
    于是他向伧族人正言道:
    “卓玛,守护你的家人,守护你的山。”
    “是!”伊尔扎吉双手接过,扬起红红的脸,向他许诺:“承雾野之神神谕,我们伧民,世世代代都依此行。”
    女孩整理棉衣背起弓刀,乘船逐上,离开了隐秘的静流,踏上了归乡的大河。
    千村百寨啊……
    她看猛浪和山岭分隔了人们,阻断了行路,山里的出不来,水边的进不去,不是所有人都有乐可行。而她守护的是崎岖的顶峰,是风雪的子孙,连融化的黎水都难得一见,橹声也难得温柔。
    伊尔扎吉把脚伸进河里,荡起水花千片,从怀中拿出陶埙来细细摩挲,沉沉怀念。
    “阿爷……”
    仙洲之畔,边寨的人们终于筑好了祭坛,众人向庙宇中的河伯燃香跪拜,诵念祷词。上空,水蓝色的壁垒带来无际的淘洗,散去恶鬼恶意的诅咒。
    忽然,津滇灵感一至,他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