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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昏过去前,让我不要告诉你他出车祸的消息。可是我食言了。”
    祁瑾然肩膀一僵,随即苦笑了声,“你觉得,你能瞒得住我?”
    张怀特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而是找了个离祁瑾然最远的位置,默默坐下。
    时间在漫长的煎熬中缓缓流逝。
    祁瑾然双眼都是血丝,盯着手术室的方向,眼睛眨都不眨。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十二岁的那个雨夜,他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去病房里认领他父亲母亲的尸体。走廊空旷而寂静,他的轮椅停在最尽头的病房前,护士推开门,他看到白色的病床上,盖着刺眼的白布,一边掀开,露出父亲和母亲永远失去了生机的脸……一切都是惨白的,这种绝望而可怕的颜色,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魇中……
    右腿的残肢又开始出现强烈的痛感,祁瑾然的黑眸沉了沉,看着自己的右膝,他感激这样的疼痛让自己变得清醒。也只有痛,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手术快结束的时候,闻远恢复了意识。
    医生给他打的是局部麻醉,所以他意识还算清醒。只是觉得身体格外沉重,手脚都不像自己的,他很想仰起头,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可是连睁开眼睛都无比费力。
    他盯着头上的无影灯看了一会儿,便又陷入了昏睡中。意识朦胧间,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移动,似乎是手术结束了,他被护士推出了病房。
    “医生,请问闻远现在情况怎么样?我是他的伴侣。”
    伴侣……闻远心底咯噔一声,几乎不想睁眼面对这个世界了。他明明让张怀特不要通知瑾然,为什么瑾然还是来了?
    祁瑾然和医生交谈了些什么闻远都没听进去,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怕被祁瑾然看出他意识清醒,干脆闭上眼装睡。身下的病床又开始晃动,停在了一间单人病房前。
    两个护士抬着他往病床上一放,闻远的身体便滑进了带着消毒水味的被褥里。脚步声逐渐远去,闻远等了等,估计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应该差不多都走了,便悄悄地睁开了眼。
    哪想到,他一睁眼,对上的就是祁瑾然无比暗沉的眼睛。
    “醒了?”祁瑾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深邃的黑眸中似乎酝酿着将要席卷一切的可怕风暴。
    闻远觉得自己怕是要凉透了,他干笑了两声,虚弱道,“我再睡会儿,有点困。”
    “中度脑震荡,这么快就能醒过来,你运气算好的。”祁瑾然走到他床前,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出车祸的消息的?”
    “估计是医生……”
    “是张怀特告诉我的。”祁瑾然冷冷打断他,他看着脸上还有血痕和淤青的男生,明明一颗心已经千疮百孔,痛得不像话,说话的语气仍旧带着尖酸的讽刺,“你宁愿他陪着你,也不想看到我出现吗?”
    这个张怀特,一点都不靠谱!自己真不该信他的!
    闻远怎么都没想到祁瑾然竟然会脑补这么多,他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气血翻涌之下,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神色越发苍白,“我没有……那么想,我是怕你……担心。”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脆弱,连一点坏消息都承受不住?”祁瑾然目光泛红地盯着他。
    闻远被他饱含伤痛的黑眸盯着,只觉得心脏都皱缩起来,他没想到,他以为对祁瑾然好的行为,却对男人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瑾然,对不起,我是怕你想到你爸妈……下次我不会这样了。”
    “还有下次?”祁瑾然快被他气疯了,他忍不住攥住闻远没输液的那只手臂,目光破碎而疯狂,“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希望我活活气死,是不是?”
    “瑾然,我——”闻远又内疚又后悔,看到祁瑾然这样,心疼得不行,“肯定没有下次了,我保证……嘶,你抓得我手痛……”
    祁瑾然看到闻远痛苦的神色,黑眸终于恢复些许清明,放开闻远的手,“抱歉,我太激动了。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闻远摇了摇头,“除了脑袋有点晕,其他都好。估计等麻药药效过了,我才会不舒服吧。瑾然……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祁瑾然沉着脸,在他旁边坐下,没再说话。
    闻远忍不住把头偏过去,手伸长,拉了拉祁瑾然的胳膊。
    “我这么惨,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对着我发一通脾气,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
    “你还知道自己惨?”
    闻远嘿嘿笑了声,“也不算太惨,我听医生说,就是右腿有点骨折,身体其他地方有点擦伤而已。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祁瑾然瞥了眼他的右腿,眉头皱得很紧,“一个月不能下地,你把这个叫做小骨折?”
    “啊,要一个月吗?”闻远这下真有些慌了,“那我们的婚礼怎么办?我坐着轮椅参加?”
    “婚礼推迟,等你彻底好起来再说。”祁瑾然神色阴沉。他开始想,或许都是他的错,如果他那时不让闻远坐出租车,让司机去接他,或许这桩车祸就不会发生。
    “诶,也只能这样了。”闻远叹了口气,忽地想到什么,眼里又冒出兴奋,看向祁瑾然,“瑾然,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比赛结果啊?”
    祁瑾然轻“嗯”了声。
    “第二天是我当主厨,我们又赢了,还是第一名!你说我是不是很棒?”闻远黑眸亮晶晶的,半点都没有被病痛折磨的样子。
    祁瑾然勉强笑了笑,“你是很棒。”
    “你笑得太难看了吧,一点都不真诚。”闻远撇了撇嘴,忽然觉得脸颊上有些痒。他抬起没输液的那只手,刚要抓,祁瑾然就大惊失色地握住他的手腕。
    “那是伤口,刚上过药的,不要动!”祁瑾然语气中满是焦急。
    “哦,我不抓就是了。”闻远悻悻地放下了手,眨了眨眼睛,看向祁瑾然,“你别那么激动嘛,只是个小伤口而已,我应该没毁容吧?”说到最后一句,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祁瑾然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看着他的脸,今晚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很浅的笑容。
    “没有。你还是很帅。”
    “嘿嘿,那就好。”闻远说着话,余光瞥见房门外似乎有个身影晃来晃去,他看了眼祁瑾然,“是怀特在外面吗?”
    “嗯,他没脸见你,一直在外面等。”
    闻远失笑,“你帮我喊他进来吧,别让他在外面等了。”
    很快,张怀特就进来了。他打量了一下闻远全身,确认他没受什么重伤后,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只是黑眸中隐约带着一丝歉疚。
    “怀特,其实我得谢谢你,帮我告诉瑾然。”闻远看着他,真诚道。
    张怀特有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