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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那里等吧。”张怀特在他身后道。
闻远点点头,去了登机口,发现他们的航班果然延误了,值班的地勤正在安抚旅客,让他们别急,耐心等待。
闻远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叹了口气。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航班依然显示延迟,因为今天暴雨加上大风,S市实行了严格的空中管制,所有航班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延误。
“吃点东西,别丧了。”张怀特走过来,递了一个鸡肉三明治给他。
“嗯。”闻远接过三明治,正要吃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祁瑾然的来电。
第42章
闻远接起电话。
“登机了吗?还要多久?”那边,祁瑾然也在网站上查S市飞来的航班的信息,自然也猜到了航班延误的事。
“我也不知道,都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再这样下去晚上都不一定能回到宛城。”闻远愁眉苦脸的。
“没事,实在不行你在机场的酒店先住一晚,明天再回来。”祁瑾然嗓音温和。
“可是我想今天就见到你……”闻远闷闷不乐的。
祁瑾然“呵”地笑了声,“我又不会跑,你急于这一时干什么?”
“嗯,好吧,我再等等就是了。”挂了电话,闻远靠回座椅靠背上,看着窗外的大雨,惆怅地吃起了三明治。
本来他对晚上能回宛城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半个小时后,电子屏上航班显示已抵达,显示牌上的公告随即变绿,广播里响起了催他们登机的通知。
闻远高兴得快跳起来,连忙拉上张怀特登机。他们定的是头等舱,座椅很舒适,闻远早就累了,一上飞机就戴上眼罩睡觉,飞机餐都没吃。
到了宛城,已是深夜。闻远原本以为宛城的天气应该不错,没想到S市雨停了,这儿的雨又下了起来,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取了行李出机场大厅,闻远才想起自己忘记让祁家的司机来接了,这个点出租车也不好打,两人等了十几分钟,才等到一辆出租车。
“你们算幸运的,这是我今天最后一单了。雨太大,又是深夜,不好跑啊,这个钱我赚都不想赚。”司机说了几句出租车行业的艰辛,又开始抱怨今天的天气。
“宛城多久没下雨了,前段时间干得要命,这一下就是瓢泼大雨,不要钱似的。就怕明天起来把我车子都淹了,像零几年……”
“师傅,你可以专心开车吗?”闻远没有跟他聊天的想法,只希望赶紧回到水榭居。
“你这小年轻,催什么?说话又不影响我开车,我都十几年的老司机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司机自信地握着方向盘,到了红绿灯路口,他踩下离合,挂在停车挡上,继续跟闻远炫耀自己的资历,“以前我可是开大货车的,后来觉得太累了,就转行,来开——”
闻远漫不经心地听着,余光不知看到什么,神色大变,“货车!”
司机回过神,看到斜侧方左转弯的大货车歪歪扭扭地朝这边开来时,瞬间意识到大事不妙。他猛打方向盘,想往另一侧转方向,然而大货车已经彻底失控,庞大的车头往小小的出租车撞去,砰地一声巨响,车窗玻璃纷纷碎裂。
安全气囊弹出来前,闻远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剧痛席卷了他的额头,他瞬间痛晕了过去,意识陷入彻底的黑暗。
过了不知多久,嘈杂的救护车鸣笛声和警车声把他吵醒。闻远勉强睁开眼,视野里有些血红的斑点,耳边似乎听到了张怀特的声音。
“闻远,你怎么样?千万别睡,车门马上就撬开了!坚持住!”
张怀特坐在后排,货车的车头撞向的是车前盖,直接把前面撞变了形,后排虽然有强烈的震动,但他被安全带保护着,没受什么伤。然而前排就不一样了,碎玻璃到处散落,司机满脸是血,刚被医护人员送上救护车。闻远坐在副驾驶,情况更不乐观,他那边的车门直接扭曲变形,把他困在了里面,给救援造成极大的难度。
闻远并不觉得身上哪里痛,只是意识轻飘飘的,睁开眼都费力。他想起祁瑾然还在家里等他,又想到他要是知道自己出了车祸,又是在这样一个雨天,不知道会有多大的心理阴影。他用尽全力积聚起涣散的意识,动了动苍白的唇,看向张怀特,“先……别……告诉瑾然……”
虽然他的说话声细如蚊蝇,但张怀特还是听到了。他狠狠握了握拳头,苦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祁瑾然?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的。你别激动。”
得到他的保证,闻远似乎放下了心,睫毛颤了颤,疲惫地靠在了座椅后背上。张怀特看着他苍白失血的脸,有股冲动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脸颊,不知想到什么,又忍住了。
很快,消防战士就把车门撬开了,失血过多的闻远重新陷入昏迷,软绵绵地被人抱了出去,送进了救护车。张怀特也跟着上了救护车,看着躺在担架上输液的男生,他皱了皱眉,从他的外套口袋里找出手机,给祁瑾然拨了个电话。
不到两秒,电话就接通了。
“是不是到家了?”祁瑾然的声音带着喜悦。
张怀特不忍道,“祁先生,是我,张怀特。”
祁瑾然的声音瞬间冷下去,“你拿着他的手机干什么?有事吗?”
张怀特踌躇了几秒,想到闻远的叮嘱,在心底默念了句对不起,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刚刚……闻远出车祸了,我们在救护车上,正要去人民医院。”
“什么?”祁瑾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半个小时后。人民医院手术室外。
张怀特坐在长椅上,呆呆地盯着电子屏上手术中三个汉字,眼睛眨也不眨。坐了不知多久,长廊里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高挑颀长的身影快步走来。
“他进去多久了?医生怎么说?”祁瑾然好像有些站不住,扶着长廊上的防滑护栏,才勉强稳住身形。
张怀特一抬头,就看到祁瑾然没有任何血色的脸,那双眼睛也是暗沉的,仿佛所有光彩都从里面消失。他忽然有些明白,闻远为什么昏过去之前那么坚决地让他不要告诉祁瑾然自己出车祸的消息。
祁瑾然似乎比他看到的,要更在乎闻远。
“他身上有好几处伤口,正在缝合。其余的要等医生做完手术出来才知道,不过护士告诉我,没有性命之忧。”
祁瑾然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是脱力地坐在椅子上,手上的手杖也有些握不住,滑落在地板上。
“你没事吧?”张怀特把他的手杖捡起来,放到墙角。
“我没事。”祁瑾然似乎不想跟他说话,俊美阴郁的脸转向另一侧,整个人散发着强烈的,排斥这个世界的气息。
张怀特犹豫了几秒,低声道,“其实……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