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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针。”
    原来刚刚沐青天的手绕到后面并不是为了诱惑朱敬守,而是在布置架子上的机关。
    朱敬守身体里的火还没降下去,发现自己被沐青天耍了,脸色一下沉下去,扭动手腕说:“卿卿,你不乖。”
    沐青天马上露出可怜巴巴又委屈的表情,说:“疼。”
    以朱敬守的力气和武功,挣开铁链完全不成问题。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沐青天,捧手里怕被风吹跑,含嘴里怕化了,放口袋里怕憋着,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像刨了他家祖坟,紧张。
    “哪里疼,是不是毒没有清干净?”朱敬守也不管沐青天淘气把他拷起来,焦急地问。
    沐青天眨眨眼,说:“清干净了。手疼。”
    他把拉着铁链的那只手举起来放在朱敬守眼前晃了晃。
    “你拽得我手疼。”
    好一个“同气连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铁链在沐青天手腕上绕了两圈,他手心里只握着铁链的前面一段。只要朱敬守挣扎,铁链的缝隙就会夹住沐青天的肉。
    “松开。”朱敬守是真的有些怒了,死死盯着眼前已经被铁链绞得有些泛红的白手腕。
    沐青天眼眶里迅速蓄上眼泪,撅着嘴不服气地把朱敬守往自己这边拽拽。
    “你总是欺负我。”
    “我没有,你先解开铁链,别拽了。”朱敬守躁郁,语气也重了些。
    豆大的眼泪落在地上,沐青天怯生生向后退了一步,小声说:“停云。”
    朱敬守身躯一震,久久不能回神。
    “停云”不只是他的伪装身份,更是他和沐青天之间的约定。从自明里后,沐青天就再没说过这两个词。
    “卿卿……”朱敬守有些慌张,“你别怕,我不动了。
    事已至此,他还哪敢挣扎,生怕触动沐青天脆弱的神经。他怎么忘了,自己的卿卿是最善解人意,也是最会隐藏心思的。况且沐青天要哭,也只能在王府床上哭。现在的眼泪,就像在灼烧他的心脏般,疼得让人喘不过气。
    “大丈夫言出必行。”
    沐青天吸吸鼻子,把眼泪甩掉,露出狐狸的奸笑。
    “你!”朱敬守意识到自己中了连环计,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要干什么。”沐青天又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不停往后退。铁链瞬间绷紧,嵌进他的肉里。
    家里王妃太闹腾,怎么办?
    庆王说: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闹闹腾腾,朱敬守心甘情愿地让沐青天捆在凳子上,看得见摸得着,就是吃不进嘴里。
    沐青天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不高兴道:“你是觉得我不行吗?我也是个男人,虽然没你那么厉害,但也能独当一面。”
    朱敬守挑眉,说:“被劫上山,还跟坏人跑了?”
    ……
    “咳,意外。”
    沐青天凶巴巴地露出尖牙,揪起朱敬守的领子说:“这是接近李广的最好时机,他们知道我中毒,肯定会放松警惕。”
    “我远远跟着。”朱敬守头疼地劝说道。他实在不敢让沐青天再涉险,只要回忆起那日从房间里源源不断端出来的血水,他就手脚发凉。
    “不行!”
    “卿卿乖,听话。”
    沐青天有些烦躁,从朱敬守腿上起来,在原地转圈圈。
    “朱敬守,你是不是把我当女人了。”
    就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是他被朱敬守吃豆腐,可他是不折不扣的男人。回想起朱敬守每次说什么“夫君”“王妃”的,难道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女人了?
    朱敬守轻笑,说:“女人的眼泪可没你多。”
    顺天府那些娇滴滴的小姐,走两步哭三江,任哪个男人看了都心疼。可朱敬守偏偏不吃这套,美人哭着要往他怀里跌倒,他都能冷漠地闪到一边去。
    过去他以为自己可能是不喜欢别人哭,觉得烦。遇上沐青天后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儿——沐青天哭起来没有女人那么柔弱,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让人欺负。
    沐青天期待朱敬守的解释,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登时脸就黑了。
    “朱敬守,你要是拿我当女人,咱俩现在就一拍两散,你找你的女人去。”
    不是沐青天矫情,如果朱敬守潜意识里把他当成需要保护的女人,等将来两人相处久了,朱敬守厌烦了,觉得还是香香软软的女人好,他该怎么办?
    朱敬守叹了口气,说。
    “我的确想过,如果卿卿你是个女人就好了。”
    沐青天的眼圈红了,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情流露。他气得发抖,说:“好,是下官逾矩了,请王爷责罚。”
    说着,他就要跪下,去解绑着朱敬守的绳子。
    “卿卿。”朱敬守低头,认真地看着沐青天,“你抬起头来,看我。”
    “王爷尊容,下官岂敢直视。”
    “沐青天,抬起头来!”朱敬守用了些力。
    沐青天没跪下去,蹲下抬头望着表情严肃的朱敬守。
    “我是王爷,是弘治的庆王,当今圣上的亲弟。”
    “一举一动皆在世人眼中,承载着皇兄与百姓的期待。”
    “有多少大臣贵族想把自家女儿塞进庆王府,太后也不停地给我张罗婚事。”
    沐青天偏过头去,小声说:“那你就挑一个啊。”
    朱敬守有些生气,厉声说:“在卿卿眼里,本王就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或者说,在你眼里,我的感情和心意连粪土都不如。”
    当然不是。沐青天默默反驳,朱敬守拥有一颗炽热的心,他比谁都清楚。
    “不说这些。”
    “不管庆王娶谁,都会被人诟病,卿卿,你明白吗?”
    朱佑樘专爱张皇后,可后世却将张皇后描述成奸后,不遵女德,善妒。
    “若你是女子,受到的流言蜚语还会少些。”
    朱敬守柔下眉眼,对呆愣的沐青天说:“我纵使有万般自信,可也害怕不能护得你周全,让人欺负了去。”
    宫中的太后,皇兄皇嫂,不见得会接纳身为男人的沐青天。他不想沐青天受伤害,也不想他不开心。
    本属于天空的鸟儿,因为和他在一起,就必须要被剪去翅膀,按人的喜好活着,该多么痛苦。
    “可就算你是女人,我也一样爱你。”
    “本王喜欢的是沐青天,不论你是男是女,本王喜欢的是你。”
    沐青天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两道清泪又从里面缓缓流出,在脸上留下泪痕。
    “你,你就会说好听的。”他又哭又笑,伏在朱敬守膝盖上。
    朱敬守挣开绳子,慢慢抚摸着沐青天柔顺的头发。
    “还说不爱哭,眼泪都快把我裤子泅湿了。”朱敬守笑道。
    沐青天没说话,闭上眼睛享受片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