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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
这段时间里,顾时宁查阅了所有的中医古籍,发现这个世界的中医非常落后,除了一本《黄帝内经》以外,再无系统的中医论著。
时宁推测,也许是因为原书之中只提到过一本《黄帝内经》,原书作者并非医学专业出身,在剧情推进需要用毒、用药的时候经常胡编乱造,天马行空,顾时宁看的时候也就图个乐呵。
只是现在,顾时宁不想苏邈因为自己的缘故错过春闱,她一向不习惯欠人。
苏邈无奈道:“原来你到我这儿练手来了。”
苏邈伸出右手,顾时宁在床榻坐下,右手抬高他的手臂与心脏水平,左手按在他的手腕处。
手指触碰到他的手腕,温软细腻,清凉舒适。
顾时宁:“你有没有郁郁微躁的感觉?”
苏邈看向细细诊脉的小姑娘,眉心微皱,粉唇轻抿,明明是在过家家,却一脸认真的模样,可爱得让他心里痒痒的,“有一点。”
从脉象上看,的确是简单的寒热,苏邈年轻力壮,能飞能上树的,怎么会之后十多日都未痊愈呢?
屋内飘散的药香里有浓重的麻黄味,矮几上的果盘里放着红枣桂圆,顾时宁注意到苏邈的额头上有一层薄汗,心下了然,原来是吃错药了。
苏邈现下的证状表虚,发热自汗微恶寒,麻黄发汗力强,外感风寒轻证本应忌用,加之寒伤肺,郁而变热,伤于寒病于热,这时候再吃助热的食物,咳嗽能好才怪。
苏邈配合地问:“顾大夫,怎么样了?”
耳边传来的一声“顾大夫”,让顾时宁仿佛回到了过去坐在诊室里听诊的时候,下意识沉吟道:“我给你开个方子,连吃三天。”
时宁拿起放在矮几上的笔纸,利落地写下方子,等写完方子,一抬头对上苏邈的眼睛,才觉不妙,怎么她一个没收住连药方都开出来了。
苏邈眉眼间的笑意甚浓,接过她手里薄薄的纸,“你这小大夫演的还挺有模有样。”
时宁撑着脑袋坐在回府的马车里,一筹莫展,虽然她知晓证结,但苏邈吃的药和日常进食,皆是由太医院的御医调配,轻易改不得。光有一张她写的药方,也无济于事。
顾时宁一声长叹。
顾钰衡以为他姐心中内疚,安慰道:“阿姐,没事的,我看苏邈气色还挺好的,应该很快就会痊愈。”
顾时宁的叹气声更长了,再来几碗麻黄,就不行了。
苏邈手里拿着墨迹未干的纸,顾时宁的字歪歪扭扭,像小蚯蚓爬,柴胡、黄芩、大黄、枳实、半夏、白芍,写的还不少。
他将药方重新誊抄了一份,交给丫鬟,“照着这个方子重新煎药吧。”
太医院开得要吃了几天也不见好,难得小姑娘上进,看她一本正经问诊的样子,左右吃不死人,还是不要打击小姑娘学医的热情好。
几天后。
顾钰衡从国子监一放学,便跑去了莺歌院,“阿姐,苏邈病好了,今天来国子监上学,先生高兴,还让广业堂早下了学。”
顾时宁一愣,难道是用了她的方子?
顾钰衡庆幸道:“过两日便是春闱,总算是没耽误。”
顾时宁闻言也开始期待,若是顾长於和苏邈同时参加春闱,这个新科状元,将会花落谁家。
顾时宁似想起什么,叮嘱道:“这几天你也别找枫林院麻烦。”
顾钰衡很不开心,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说:“知道了。”
春闱这一天,将军府一如往常,没人在意府中庶子参不参加春闱,能不能考出一个名次。就连顾远山也从不曾过问顾长於的功课,反倒是问顾钰衡问的勤,时不时听见从书房里扔砚台坠地的声音。
顾时宁起了个大早,做了许多耐放的吃食,食盒里装的满满当当,送去了枫林院。
顾时宁身着一件初春穿的赤色羽织,双髻上各扎着一对小绒球,艰难地抱着高高的食盒,五六层的食盒垒起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见前面的路。
顾长於躲开就要撞上他的小姑娘,将她手里的食盒接过,拎在手中。
时宁手里一轻,迷茫地抬起头,看见是顾长於,乖巧地叫人,“长於哥哥。”
顾长於淡淡嗯了一声。
时宁指了指食盒,“这里面是些耐存的干粮腊味,哥哥带进考场吃吧。”
随后她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素色帕子包住,圆圆扁扁的小东西,塞进顾长於空着的手里。
顾长於一愣,“这是什么?”
时宁笑眯眯地说:“状元糕,希望哥哥金榜题名。”
正巧府里的车夫来催,“大少爷,该出发了。”
不等顾长於的反应,时宁冲他挥了挥手,“哥哥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状元糕记得路上吃。”
看着顾时宁离去的背影,顾长於的眼眸渐深,复杂难辨,帕子包住的糕点还带有在时宁怀中沾染的温热,顾长於收起掌心,将糕点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