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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
    终于,她还是将他推开了。倘若,她没有与他冷战这样久,他还会不会,下所司议之呢?可是,他说了爱她一世,怎么这样轻易就被推开了呢?梦尘想起师姐的很多话,原来,帝王之诺,从来都当不得真。
    梦尘搬回坤宁宫的第二日,正是清明时节,梨花开得如雪。
    她想起某一年的清明,他病得厉害,废后吴氏打点了安乐堂的侍卫,偷放了纪瑶出来,其时,怀恩已暗中送了药,只是小孩子先天体弱,一旦发热便很难退烧,吴氏担心不过,才大着胆子去唤纪瑶。
    忘了是什么缘故,梦尘只记得那回,他和她又不对付起来,那个心胸狭窄且记仇的小孩子,整整一个月没搭理她,虽说他搭理她的时候,也从没有什么好言语。纪瑶进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在殿里,一个远远避在殿外,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探了探他的额头,笑道:“让阿娘猜猜,小风是不是又惹妖怪大人不高兴了?”
    他固执地开口:“是它惹我。”
    她涵养良好,只当听不见,继续在殿外晒太阳,一动不动。
    “这是坏孩子才说的话。”纪瑶继续笑眯眯,“生气吵架,必定是双方都有错,妖怪大人脾气好,没有与你计较,还不快去道个歉。”
    “既然它也有错,为什么是我先道歉?”
    纪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阿娘不能时时看着你,只能拜托妖怪大人,可她万一恼了,念一句口诀,腾云驾雾地离开,小风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你要是不在意,那就尽管赌气好了。”
    小孩子背过脸,“走了才好。”
    纪瑶苦口婆心哄劝半晌,小孩子仍然倔强得不肯服软,纪瑶只得又转向她,她自然是很好说话的,依言跟着纪瑶进殿,不过指望她开口说什么,或者有什么亲昵的举动,是万万不可能的。
    纪瑶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无奈得很,一边拉了他的手,一边拽了她的爪,放在一处,“都说握手言和,既握了手,就算和好啦,谁也不准生气了。”
    她默默看了纪瑶一眼,纪瑶哈哈一笑,“妖怪大人随意,随意。”
    收回爪,她和小孩子继续两相沉默。
    纪瑶不能出来太久,确认他无性命之危后,只能回安乐堂去,黄昏降临,她换了一间能晒到太阳的屋室打盹,然而不多时,小孩子竟起身来了,似在找什么东西,她自作多情地想,难道是找她?
    小孩子的目光看到她,没有什么波澜,继续在屋室四周逡巡,她嘲笑了一下自己,略略分了一只眼睛,瞧他在找什么。小孩子发现了角落一块匾额,积灰甚重,不可辨其字迹,遂走上前,将它拖至光亮处,慢慢拂拭,她被那灰尘呛得掩了鼻,他亦不住地咳嗽,小孩子识字不多,不过纪瑶教的已够用了。
    一阵风来,暮色从窗边吹落,堪堪照亮四字——眠风梦尘。
    空寂而荒芜的深深宫殿,他抬头望向窗外,尘埃在风里浮沉,裹着夕光,如同渺小的星子,没有风的时候,它们便寂静下来,有风的时候,它们便悄然飘舞,风与尘,漂泊又相依。
    他伸手,似想抓住那些细碎的星子,然而摊开手时,掌中空空一片。他没读过书,只能从字面上理解其意,“小雪,你说人是不是这样,飘荡荡地睡在风里,做着尘世的梦?”
    竟肯同她说话了么?
    她对生命短如蜉蝣的凡人没有兴致,不过,小孩子的话倒让她想起,凡人实在很古怪,像是知道自己命数不长,所以才将这人间称作“尘世”,熙攘沉浮,无凭无依,还说什么尘缘易散,既是“尘”缘,岂有不散的道理?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尘儿’,好不好?”
    她翻了个身,继续打盹。其实“雪”字便很贴切,只不过她大名叫花尽雪,小孩子一天到晚都唤她“小雪”,特别像她欠揍的哥哥,以至于她怎么听怎么别扭,“尘”字倒不错,别有一种凡人的风味,虽然,似乎,脏兮兮的,可也算得有烟火气。
    为了增添她的烟火气,小孩子用满是尘土的双手,在她身上一揉,于是永远皎如云雪的皮毛,竟灰扑扑起来。这种十分登徒子的行为立即引起她的反感,她怒不可遏地伸爪,将他的头发揉成一堆蓬草,小孩子平生最恨头发被弄乱,不甘示弱地拎起她的尾巴摔出去。
    她自然没有摔,空中一个旋身,轻飘飘落地,本着大妖不计小人过的胸怀和气度,警告一下便罢,不会真的有来有往地打起来,是以慢条斯理地走回去,重新枕着晚霞躺好。
    怪的是,小孩子那双乌漆漆的大眼睛里,除了惯常的愤怒和冰冷,竟破天荒带了一点笑,那笑比风里的尘埃还细微难察,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又是清明,又是黄昏,说不上缘由,梦尘又回到了这里,沿途的宫室依然寂静无人,可再过不久,便有莺莺燕燕的姑娘住进来,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了。破旧的匾额仍弃置在角落,年复一年,无人问津。
    梦尘蹲下身,坐在从前的角落,尘土攀上繁复的凤袍,华丽又灰败,她兀自一笑,默默地伸手,向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