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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这花是傅景渊亲手从园子里折的,小姑娘平时惯爱做这些,哪一处都被她打理的温馨明亮。
她如今不舒服,没空打理了,但他希望她每天看到的东西还是一如从前,富有生机。
林宛安用过午膳睡下了,傅景渊站在床头看了她许久才将床帐一层一层落下来,缓步走出寝殿。
他站在回廊上,眯起眼睛,春日里明媚的日光刺得他眼眶痛,穿堂风带着掉落的花瓣从他衣摆抚过,而后无力的坠落在地。
枝桠上的雀鸟叫得欢腾,新绿浅红的世界里各处都是生机盎然的样子,唯有他明媚的小姑娘一日日黯然下去。
他本以为那日清晨的林宛安是做了什么噩梦才吓得魂不守舍,想着喝了太医的安神药好生睡一觉定会恢复以往生机鲜活的模样。
可林宛安那天似乎极度抗拒睡觉,似乎被噩梦里的东西吓得很重。可她一夜没好好睡,到底是晌午的时候睡了一觉。
那日午后,林宛安再一次浑身颤抖着从他怀里惊醒的时候,傅景渊知道,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一连几日,她日日睡不好,醒了之后的她脆弱敏感,他几次都已经问出口到底怎么了,可才问一句她的泪就啪嗒啪嗒掉,无声的落泪。
她那双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眼睛含着泪那样瞧着他,他实在不敢逼她。
睡不好,吃不下,加上极度的精神紧绷,让她迅速的消瘦下去。
脸颊上明显有两个坑,那一双杏眸显得特别大,傅景渊心疼得无以复加。
这样的林宛安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上一世时她虽然身体虚弱,可脸上永远挂着浅淡的笑意,温柔坚韧。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像个脆弱的小兽,孤独无助。
可他分明就在她身边,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呢?
为什么宁愿把自己咬的也不开口呢?
傅景渊深深吸了一口气,宽大袖摆遮盖下的手攥成拳头,手臂上青筋鼓起。他不管是什么,他一定会找到答案的,什么也不能从他身边带走她。
初雪和初夏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拐角处,而后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浓浓的担忧。
这样下去不是法子啊,十来日了,王妃不好,王爷也跟着瘦了。
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是最让人心焦的,前院的那帮太医大夫老是拿不出有用的法子,王爷急的都想到庙里去了。
他们都不相信那些和尚们能有什么法子,一群只知道念经的能知道什么,可如今竟是有些走投无路的意思了,两个丫头也是急的扑簌簌掉眼泪。
林宛安醒来的时候,阳光铺洒了一地,透过最外面那层薄纱床帐晒到她床头,小桌上一直红粉色的茶梅开的正好,一室寂静。
她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她想去确认一件事情。
这些天,她总是会梦到那些事,每次她一睡下,那梦竟接上上一回她梦到的,断断续续把另一个林宛安的一生都呈现在她面前。
她被推进太液池,伤了身子,年末到开春都缠绵病榻。她一生骄傲,看着每日送进房里的汤药,想着自己的经历,一口血吐在衣襟上。
十七岁那年,她一身傲骨被活生生打断,成了个病秧子。
十八岁时,她辗转得到消息,说镇守西境的楚王殿下回京了。那天傍晚,烟霞满天的时候,林宛安坐在窗前,静静的想着那个少年郎。她很久没见过他了,十年那么久,所以翻来覆去竟也只能想起十二岁的他,连那时候的脸都想不起来了。
只记得张扬漂亮的很。
后来陛下降旨将她赐给了楚王爷,那一晚林宛安没有睡,枯坐到天明。皇帝如今对傅景渊恨不能杀之而后快,把她赐给傅景渊就是为了羞辱他,他会怎样想呢?
大婚当日,情况比她想的还要好些,傅景渊只是没有拜堂连夜回了凉州而已,她还以为他会一身怒气杀了她呢。
楚王府的日子比在荣国公府好多了,傅景渊是个通情理的人,还知道吩咐了府中的人好好伺候她。
不管傅景渊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她总归在他的羽翼下找到一个庇护之所。
她大着胆子让人往凉州送了一封信,让她没想到的是,五日后她竟然收到了回信。信上八句话,满打满算没有五十个字。那字体,很有气势,张扬的紧,像她记忆里那般神采飞扬的小公子。
随着信笺回来的有一盒子果干,家将说那是凉州城的特产。
林宛安将果干送进嘴里,酸甜的感觉从腮帮子一直到了喉咙管,她眯起眼睛,眼泪掉了下来。
他从来就不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或许知道她也无辜,所以才会护佑她一二。
他果然和十二岁时一模一样,一如既往的嚣张,也一如既往的在心里有一处良善之地。
关系的转折就从这一封信开始,凉州城的王府渐渐会往京城送东西,她给他写信时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那时候,林宛安很满足,一月一次的书信来往,她想着就这样一直过